,最后直接跪到姜中元面前,语出惊人:“陛下,陛下明鉴!是陆乘风大人,他让我们几个运来孕羊,谎称是猪的!陛下明鉴啊!”
不过是个激将法罢了!陆乘风暗恨地剜去一眼,无济于事。小官的指控立刻使他成为众矢之的,群臣看向他,而姜中元却只是笑笑。
轻轻的一笑,微微的一笑。有些轻蔑,有些无奈。
陆乘风。
我就知道是陆乘风。姜中元敛起眸子,再三向那人询问:“你——确定?”
“是,微臣怎么会在家族大事上戏弄啊!”他急忙回话,额头冒着细汗,想来定然不是假话。
“陆尚书,不曾想你是这样阴毒之人。”刘尚书淡然开口。
“刘尚书,也未曾想你是这样落井下石之人。”陆乘风才开口,他嘴角微扬,全然没有被指控的慌张恐惧情绪。他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凛然:“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替你们瞒事情,你们还要出卖我?”
地上的小官张着嘴,欲言又止,很是惊讶。他不可思议地回问:“陆尚书,你疯了!”
陆乘风表情阴鸷,他转身面向姜中元:“陛下,我恳请派人去查一查东宫灰坑!届时,陛下就会明白一切。”
清明时节,诸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与皇室都会来东宫短暂居住,举行礼典。因而东宫内设施齐全,有厢房,有仓库,自然也有作为垃圾处理中心的灰坑。
灰坑离仓库并不远,都在偏僻的角落处。
姜中元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宽松的袍子顺着他瘦弱的身躯滑落了一下。他伸手整理一番,说道:“派人去查吧。”
几位侍卫领了命去了。
大臣都以为姜中元叹气是嫌麻烦,或者累了倦了。而姜中元真正愁的是,陆乘风定然是留了后手了。
他低眼看向地上手足无措的有些懵懂的年轻小官,心里叹道,年少有为,可惜历练太少,怎么能与陆乘风相抗呢?还是太过天真鲁莽了。他是为了保住自己与家族的性命而站出来的,但结果仍然会让他丢掉自己与家族的性命。
姜中元有制止和保护的权力。
朝廷结党营私。但他并没有被完全架空。毕竟是个和平年代,而非乱世纷争。
可只是简单除掉陆乘风,后面还有第二个陆乘风。近了有一个陆乘风,远了还有陈兆丰。姜中元的上位非他所愿,上了位之后身体更是急转直下。每个夜晚辗转反侧,都是在思考日后姜谦继承一事。
他必须打点好一切。
除掉陆乘风是不够的,而是要把这有异心的一同除掉。陆乘风只是个引子,他足够势大,他足够有野心,他能够把那些人找出来,叫出来,联系起来。
姜中元必须要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他闭上双眼,地上颤抖着的小官,他当然可以保护,但是没有必要。
可能会打草惊蛇,可能会适得其反。
几位侍卫很快回来了,提着一袋东西,他们打开,群臣哗然,竟是一堆没烧尽的羊骨。
陆乘风愤怒的指责声传来:“你们这些逆臣!擅自偷吃太庙牺牲,我为了压事,教你们去附近农家赶快寻了好羊息事宁人,怎知又找了个孕羊,犯了祭祀大忌!如今事情败露,更是血口喷人,实在阴险狡诈!陛下,臣等认为,此等小人就应该受五刑,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