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少数。
人一闲下来,心思就会变多。
陆皇后幽禁在景仁宫内,心思也变多了,她常常想起来,一天冷夜,她去冷宫见清贵人的事。
清贵人为她斟了酒。
陆皇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她并不是想来耀武扬威或者如何,只是散着步,路过冷宫,发觉这里确实比其他地方冷,然后突然有些心疼。
她回了景仁宫,心还是疼。夜色正浓,她偷偷摸摸去了冷宫,发现清贵人也还没睡。
“我早就猜,你会不会来。”
她轻飘飘地说,推来一盏酒杯。
能在冷宫饮酒,清贵人也是头一个。其实陆皇后知道,清贵人如此深得圣宠,把她贬到冷宫,只是给众人做做样子。清贵人来了冷宫虽过的苦了点,冷了点,消瘦了点,可绝不至于像他人那般,病死,饿死,疯死。再过不久,想必便能被迎出来了。
陆皇后不言语,一杯接着一杯的饮。她确实没把清贵人当成敌人,否则她定然会惧怕疑心清贵人是否下了毒,以眼还眼。陆皇后相信她的为人,也问心无愧,于是尽情饮着。
清贵人心情复杂,她也随着饮了一杯,问道:“陆灼灼,你后悔吗?”
你手上那么多人命,你后悔吗?
陆灼灼抬眸,面色因酒气而微红,格外迷人。白扬婉问的这一句,陆灼灼早已问了自己千万遍。她怎么能后悔呢?她如果后悔了,那她走的这些路算什么,她在宫里日夜忍耐的那些冷与寂寞算什么?
她早已白骨皑皑。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白扬婉苦笑了一下,落了几滴清泪,那一汪眼里传出来的,是她不解又不忍追问,是她难过又不敢表达,是她悲愤又难以忘怀。陆灼灼想,姜中元便是被这样一汪水动了心,从此因愧独宠了她十余年么?
陆灼灼学着她先前的口气问:“白扬婉,你后悔吗?”
“后悔。”白扬婉果断地说。
两个人默契地发笑。
其实当年王府故事,白扬婉早就不介意了,只是当时愤怒,说了气话。白扬婉在意的只是,怎么后来进了宫,陆灼灼再不同以往,变得心狠手辣。
其实当年王府故事,陆灼灼早就不介意了,只是当时单纯,恨错了人。陆灼灼在意的只是,怎么后来进了宫,白扬婉同皇帝重修于好,不计前嫌。
“你我二人,已经踏上殊途了。”有些释然似的,陆灼灼说。
白扬婉不做声,她只是有些看呆了。月光茫茫落在陆灼灼的云鬓凤钗上,那么美。姜中元怎么忍住不动心的?
“你是仁臣,我不行,我是逆臣。”
“为了陆家吗?”
“陆家?”陆灼灼放声大笑,许是喝醉了,不再顾得礼仪端庄,凤簪摇曳,外表看起来乖巧可人的她此刻有了几分邪气,“你安知我非陆家的逆臣?”
酒色迷蒙中,她竟在陆灼灼脸上看见了轻蔑。
“可你杀了曾昭仪。曾昭仪的父亲与陆乘风是政敌。你还掠走了三皇子,为自己为陆家争了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你不是为陆家谋,难道还能是为皇室谋利?”
“绝无可能。”
“那便是了。”
“妹妹,”陆灼灼目光明灭,酸讽道,“你空有仁臣之心,为官之志,与我相识这样久,还是看不透我的痴嗔爱恨,进了宫这样久,还是分不清善恶是非,阴谋阳谋。”
“我不过是个两家棋子罢了。作为陆家的黑棋,被他们拿去牵制姜中元,又是皇家的白棋,被姜中元留着,等日后用来撬开陆家一角。”
白扬婉默然。
陆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