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灼嫁过去大约一年多了,白扬婉怀了孕。
这还是在陆灼灼屋里二人共进午饭时,白扬婉吐了许久,请了大夫才知道的。
白扬婉被日日来的大夫严格管控了饮食,她向来嗜甜,现在被禁了许多糕点,每日都欲哭无泪,叫陆灼灼带来甜点,闻味止馋。
“好想吃……”
陆灼灼有些无奈地叫下人收了起来:“很快,很快就好了。”
白扬婉瘪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自从她怀了身孕,每日情绪都不佳,大夫说这很正常,怀孕就是会对情绪有影响。可陆灼灼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今日也心情不好?”
白扬婉抬了眸,眼里有水雾,十分委屈地看着陆灼灼,陆灼灼一阵心疼,“怎么了?还有事不能和姐姐说么?”
白扬婉擦擦眼睛,遣走了下人,才和陆灼灼道来,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未来要去朝廷做女官,怎么能有孩子呢?
陆灼灼这时才知道,府里都说白扬婉上一胎身子虚,掉了,原是她自己弄的鬼。
“陆姐姐,我现在怀有身孕不便出门,你帮我弄点红花桃仁来呗?”
陆灼灼心里一紧,有些不悦,“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怀了孕,妹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与福王爷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只是做了假夫妻。而行夫妻之实,屡次怀胎也是诈晃外人,我并无生子养育之心。福王爷许了我,待朝廷安定,便把我送去朝廷做女官。”
那算是她和白扬婉第一次起了争执,第一次话不投机。陆灼灼知道她想去做女官,可都已经成了侧王妃了,怎么去做女官?
乡野闺女和大家闺秀到底懂得不同。白扬婉知道民间草方治病要几钱要什么味的药材;知道怎么用耒耜,翻车,筒车;知道怎么善待下人,让他们好好做事;知道贪官污吏大脚一踢公粮,如此克扣人民一分一毫。却不知那些繁复的礼仪,麻烦的宫规宫矩。陆灼灼讲了好久,白扬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做了侧王妃,便去不了女官了。
两人不欢而散。陆灼灼刚回到自己屋,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家书到了。虽刚与朋友起了争执心中不爽,但这是陆灼灼自来陆府后的第一封家书,心中的不悦多少驱散了些。
烛光摇摇,白纸黑字的家书,陆灼灼以为会解思亲之苦,读完却是愈加沉闷。
多半是在指责她嫁了一年有余,仍未有子。
她心中委屈,清贵人同福王爷处了这么久,感情如胶似漆,不也才有第二个孩子?她想与谁同倾诉心中苦闷,竟发觉这王爷府内,除了白扬婉,再无可交心之人。
尽管是头日吵了架,翌日陆灼灼还是带了甜点心去了。
清贵人业已想通,没再谈昨日之事。聊着聊着,陆灼灼谈到那封家书。
“妹妹,姐姐我实在委屈,你想,你来这王府这么多年岁,不也才两个孩子?”
“嗯……”
“这孩子,哪是一朝一夕可得的,还是要诚心等待,等观音送子……要我说妹妹就是好福气,得了两个孩子,当真是神明妹妹格外器重。”
白扬婉大吃一惊,然后面色变得古怪。
“姐姐,难道说,你还未曾与福王爷同床共枕过?”
陆灼灼蹙眉,陷入回忆。
有啊?
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就能怀胎吗?那她有呀,怎么不成呢?
陆灼灼尽道心中疑问,白扬婉面色更加古怪,羞红。
“姐姐,你可是,还未曾……”
“未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