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沈之宏悲痛的表情当下定格。
“快,快去叫三爷来,共同商议。”沈之宏马上抓住沈柘,让他去叫沈之宽来。
如今只有沈之宽能救了,他这个三弟向来脑子比自己够用。
今日这一系列事情下来,沈柘怎么能不明白,这堂堂的沈柱国沈之宏,他的二叔根本就是虚架子,这沈庄背后运作全凭沈之宽做主。
父亲的死不是偶然,绝不是。
沈家至今无一人感怀过父亲,无一人说及父亲的死。不过都是在消耗着他打下的家产,堂堂柱国沈庄,主母竟无银钱养活内院,要靠贩卖已故亡嫂的遗物。
父亲留下的那些,不过十来年光景,就消耗殆尽么?
沈柘想不明白,看着沈之宏也只有郭氏一个女眷,不像是个贪好美色之徒。沈之宽虽生病体弱,治病能花几个钱?府里正经的主子也没几个。
沈家如今究竟有什么开销?沈柘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自己没有看清楚,沈家这二个叔叔身上有藏匿不清的秘密。
想着想着,只觉得空气凝重,堂上无人说话。
“苏将军久经沙场,此事该当如何,还请赐教。”沈之宽率先开口,脸色苍白,一副不久人事的样子。
苏承峘的冷漠不达眼底,皮笑肉不笑道,“离京时只说是祭奠沈兄,此乃私事,自是不能随意调兵,此前鲁尼追杀,才特上奏陛下调兵临川郡到沸城。”
“想来他们定是知道调兵离开,才如此妄为。”
看着苏承峘不想相助的样子,沈之宽悻悻然。
“刁贾与付胜那边可愿出兵?”苏承峘忽的想到,“沈家军也有编入,他们也该出份力。”
沈之宏面露难色,“说出来不怕苏将军笑话,那刁贾与付胜二人本就不对付,每每出了事总是互相推脱,何况沈家丰庆庄本就在跟前 ”
话至此,只见沈之宽轻咳几声,沈之宏便不说话了。
这就微妙了。
沈柘看着二人面色奇怪,丰庆庄的事情自己再了解不过了,庄上哪里来的人,早就空空如也了,只留下几个老弱绝不是兵甲的对手。
“我去吧。”沈柘站起来。
沈之宏一脸懵,沈之宽还是按着胸口撑着头不适。
“还请二叔三叔准允。”
沈柘说罢,沈之宽起身走向沈柘,“你这孩子,那边在打仗,鲁尼王年迈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很是骄纵,势必要为他做主的。沈家如今的兵大不如前,你如何能抵御两方势力?”
沈之宽面上是忧心忡忡,其实早就在心底暗暗窃喜,只等沈柘去平乱,别说他一个毛头小子根本平息不了,此番就是去了也是要他性命!
他布局多年,都没想到沈柘会回来,当年沈之舟死时苏承峘是在家里的,一场大火后,沈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苏承峘便匆忙告别,如今看就是他将沈柘藏匿起来。
今沈柘回来,他也来拜祭无非是怕沈家不认沈柘,为沈柘撑腰罢了。
可是他忘了,沈家的使命便是守护边境。
沸城已经安静的太久了,自己一封密信没能让鲁尼要了苏承峘的性命,他竟也沈柘一道回来了。如今他就是要沸城乱起来,越乱越好。
沈柘这个小子这几日沈之宽看的清楚,他完完全全继承了他老子的血脉,脑子清楚,身体康健,自己一副残躯如何对沈柘这样少年对抗?
看他在大哥墓前不卑不亢,看到母亲遗物被卖也忍了下来,此人绝不是个软骨头,他待那苏绾也不同,便是叫沈舒筠上去也未见他有丝毫动静。
不贪慕美色,做小伏低,不卑不亢。
多好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