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骚狸子都比下去,便是死也值了。”
少年撅着嘴嘟囔,想到那场景,高兴得狐狸尾巴的冒了出来。
他沉浸在虚妄的遐想中,全然不察身后有人靠近。
一只麻袋当头套下。
晏琳琅看到殷无渡殷无渡悄无声息靠近,抬起一脚,面无表情地将尚在麻袋中挣扎的狐族少年一脚踹进了路边灌木丛中。
“?”
晏琳琅睁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黑衣少年一脚踏在狐狸背上,将试图爬起的人又踩回泥地里。
狐狸手脚乱蹬,大叫道:“你谁呀?都把我刚敷好的粉蹭花了!有本事光明正大和爷爷单挑,暗中伤人算什么好汉……嗷!”
话还未说完,便觉拳头如雨点落下,砸得小狐狸叽叽哀嚎起来。
好的。
旁观至此的晏琳琅可以笃定:这的确是殷无渡的记忆。
原来他那张扬恣睢的性格并非是飞升后才有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装了满肚子的黑水?
少年殷无渡将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能使人疼痛害怕,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听着,今后不许靠近琳琅少主。”
他压低声音,很平静地威胁,“若再被我发现你对少主图谋不轨,亦或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剁了你的尾巴。”
小狐狸哪里还敢造次?
当即捂住狐狸尾巴,忙不迭点头称“是”。
殷无渡起身,更换不同地点,如法炮制地揍服了其他几只艳狐。
最后一只紫狐生得最俊秀,也是同批男侍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心高气傲惯了,被套了麻袋也不似其他几人吱哇乱叫,而是颇为冷静地捕捉“凶手”的气息。
“你是阿渡公子吧?我认得你的味道。”
紫狐鼻子灵敏,清傲的声音自麻袋中传来。
殷无渡扬起的拳头顿在半空。
见他沉默,紫狐越发得意,强忍薄怒道:“整座饮露宫只有你身上有这种阴煞鬼气,肮脏又阴冷,一闻便知。你这样卑污之人根本不配随侍少主左右,今日若敢伤我一毫,我必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明少主,让大家看看鬼蜮怪物的真面目!”
殷无渡垂目,盖住眼底的戾气。
那时候的少年,如同未经开化的野兽,有着苍白的面容和一双鬼气森森的美人眼。
拳风落下时,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面上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是晏琳琅从未见过的陌生之态。
片刻,拳头慢了下来,少年自语般道:“不能杀人,晚晚不喜欢。”
他掀开麻袋,给鼻青脸肿的紫狐喂下一颗能使人短暂失忆的食忆丹,这才仰首喟叹一声,如同完成了一件舒心的大事,侧颜紧绷的线条漂亮而疯狂。
他起身,一边擦拭破皮的指骨,一边朝廊庑行去。
“殷无渡!”
晏琳琅听到一声清脆的少女呼唤,抬眸望去,只见十六七岁的自己身着一袭织金紫霞裙负手而来,衣饰华美,步态张扬,眉梢眼角都蕴着矜贵,一副少年意气、恣意明媚的样子。
晏琳琅登时无言。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自己这般招摇,难怪每每出席仙门玄谈会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学究总会纷纷侧目,摆出一张“看不惯你又打不过”的臭脸来。
殷无渡眼底残留的戾气消散,下意识将破皮的指骨藏在身后。
“你躲什么呢?手里藏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记忆中的晏琳琅强势地拉着殷无渡的手臂,将他藏在背后的拳头拽了出来。
瞧见那片发红破皮的指骨,她黛眉轻轻一拧,问:“怎么弄的?”
殷无渡将拳头藏了回去,乖巧一笑,低眸的样子说不出的纯良可怜。
妙啊!
若非晏琳琅方才亲眼旁观了记忆的始末,只怕也要以为他才是被人揍的那一个了。
然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