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熬了两天没合眼, 眉宇间全是隐而不发的倦燥。
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一天飞两个城市,他像个高度精密的机器不间歇运转。
股价持续下跌造成恐慌和焦灼,红蕊没见过梁喑接手梁氏时的样子, 但还是担忧地说:“梁总, 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用, 直接说。”
红蕊刚从医院回来,里里外外围了许多记者以及各种自媒体,争先恐后啃食梁氏带来的热度。
她想尽办法见到了家属, 还未说明来意便被对方指着鼻子一顿臭骂,坚决表示不接受任何谈判,一定会告梁氏, 就算他们人微言轻也一定要跟黑恶势力抗争到底。
红蕊原本熬了两天就暴躁,听这话快气撅过去。
“什么黑恶势力,我们又不是打算花钱买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和找出真相。”
“把家属全都查一遍。”梁喑摘掉眼镜, 抬手在酸痛的额头上按了按。
压下怀念沈栖柔软指腹的念头,两秒之内便恢复冷静,“让家属提供完整的病例以及详细的检查报告, 包括毛发指甲能化验的地方全部化验一次,另外再查他所有直系旁支亲属近半年来的异常收入, 还有医疗费用。”
“您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
“目前不肯定,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们恨梁氏不肯沟通是人之常情,但以他们的生活条件能承受按秒收费的高额医疗, 这不正常。”
红蕊点点头, “是, 他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也觉得意外。”
厂内所有员工每年体检,出事以后也安排了一次详细的检查,但并没有发现有第二例器官受损症状。
红蕊说:“目前也没有消费者提出用药后有同样症状与死亡病例。”
“检测机构那边怎么说?”
“在走流程审批,我已经在想办法往前提了,争取在一周之内拿到报告。”
红蕊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不敢说沈栖两天前已经取走了一份样品。
她现在整个人都跟踩在刀尖上一样,只能祈求样品完全没有问题,沈栖的身体好点儿再好点儿,千万不要出问题。
“梁总,您两天没回家了,今晚回去吗?”
梁喑重新戴上眼镜,说:“过几天,省得沈栖瞎操心。”
红蕊松了口气,抱着东西火速离开,梁喑侧头看了眼华灯初上的平洲夜景。
从他的办公室落地窗几乎能够俯瞰全城,光影连绵如织反衬在玻璃上。
他撑着酸痛的头微微闭上眼,还能记起沈栖被他抱着抵在落地窗玻璃上瑟瑟发抖的小模样,那么乖的圈着他的腰,眼里全是慌张与无助。
应承总说他野心大,非要把全世界的钱都赚了才满意,梁正则说他不懂爱,只有一身铜臭。
梁喑睁开眼,低低舒了口气拨出电话。
那头接得很慢,磨得他耐性全无才听见一声瓮声瓮气的绵软嗓音,很小声地叫他:“梁先生,有事吗?”
“不方便接电话?”梁喑精神不自觉放松一些,含着笑问他,“还是不方便接我的电话,跟谁在一起呢。”
“嗯,方便的,没跟谁在一起啊,我一个人呢。”沈栖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梁致谨和徐令知还在讨论数据,怕他们听见只好缩在角落里小声说:“您有事直接说就好了,嗯……我一会要和师父雕皮影,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身上难受么?”梁喑停顿了一会,问他:“需不需要我回去抱抱你。”
沈栖先是愣了下,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皮肤饥渴症。
这段时间梁喑总爱亲他抱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再发作过了。
“不难受的。”沈栖听他嗓音哑的厉害,知道他也一定没合过眼,轻声说:“梁先生,您是不是很累?”
“不累。”
沈栖听着越发觉得心疼,明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