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十分困窘,尤其看向长公主时,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更加让人心焦。
照理来说,娇娇是她特招进来的,如今犯了错,丢的是她祁云鬟的脸,她应该很生气才对。
可她一张精致的脸上平静得很,似乎此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无。
“先生,您可不能看她是个姑娘就偏心啊,我迟到了你可是”
祁砚尘身子歪斜地坐在垫子上,手中握着未蘸墨的毛笔,在脸上戳来戳去,一张嘴巴巴个不停。
崔卢的老花眼从诗集中挪开,为难地看了娇娇一眼。
“既如此,那你今日便站在这听学吧。”
娇娇站在台上,眼神迅速扫过台下。
她看到众人皆端坐于椅上,唯有自己孤立无援地站在高处。这种独特的位置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仿佛她是被众人审视的对象。
她的目光依次落在皇子和公主身上,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解读出些什么。
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让她难以理解的神情,或是冷漠,或是好奇,或是淡淡的疏离。
看向祁砚尘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得意和满足,似乎对别人的不幸感到暗自高兴。
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使得他看起来太贱了,娇娇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拿上诗集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一堂课十分煎熬,娇娇的思绪如同飘忽的云。
站在这样的处境中,她已经听不进去先生说了些什么,拿着书本开始悄悄打量台下的人。
离先生最近的是四皇子,他和长公主一样,是萧皇后的嫡子,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可娇娇看他活得实在是太累了,就像他的坐姿一般,端正严肃,像是骨子里永远绷着一根弦。
他的背脊瘦削却直,微仰着头,视线永远和先生有所交流,这个充满期望的孩子,承受着本不该他一个人承担的国之希望。
先生喋喋不休,醇厚缓慢的声音毫无生气地在空中飘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温暖的海浪,敲打着昭昭的耳膜,让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她使劲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想要保持清醒,但睡眠的力量却越来越强大。
终于,娇娇的眼睛完全闭上,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睡着了。
不知何时,一个什么东西从远处砸来,正中眉心。
娇娇猛然睁眼,受到极大惊吓。
一看,果然,又是祁砚尘。
不过这次,他静悄悄地,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缩在座位上,不熟练地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原是皇帝站在窗外。
娇娇突然变得很忙,假装没看见这么一座大山。
青帝垂垂老者,威严依旧,一双微微向外突出的眼睛似乎看谁都带着怀疑的种子。
他第一个看向的是祁昱,只见他虚弱地坐着,温暖的室内依旧穿着大氅,抱着暖炉,神情痛苦而煎熬,似乎连呼吸都费力。
他满意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四皇子祁珩时,满眼都是慈爱和欣赏,然而不久之后,却是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愤恨。
对着祁砚尘,他脸上是宠溺的温风和旭,早已看清他的小把戏,轻笑道:“你装什么装。”
青帝进来了,对着娇娇说道:“你下去吧。”
“是。”娇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感受到背后一阵锐利打量的目光。
“我这儿子实在胡闹,委屈你了。”
青帝无奈地说道,他知道祁砚尘对沈家人的恨意,当年他舅舅洛子铭守了朔州十年,却被沈晔那个初出茅头的小子挤了下来。
一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