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又下起雨来。
沈翎在书房看书,窗户开着,空气沁凉。
青辞撑着伞,脚步匆匆进院,“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沈翎翻过一页书,并未抬头。
青辞站在窗外,脸色难看,“外面疯传夫人是不祥之人,克死主子,又殴打安国公,有人发起请愿,希望皇上下旨处死夫人,给主子陪葬。”
秦铮在尧国百姓心中地位颇高,而沈翎声名狼藉引起众怒。不过半日,请愿已有万人参与。
“请愿书会递到礼部,呈递给皇上。”
“看来想让我死的人很多啊。”沈翎语气轻松得像在感叹雨下得很大,风有点凉。
青辞急得跺脚,“夫人!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安国公也进宫了,肯定是告状的。若民怨沸腾,皇上真可能下旨赐夫人陪葬!”
“赐我陪葬?我还要感恩戴德呗?”沈翎只觉讽刺。所谓的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夫人去找找穆国公吧!”青辞正色道,“他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
沈翎微微摇头,“不必。”她感激穆远舟的关照,但并不想给他添任何麻烦,也不指望他主动为她做任何事。
“可……”青辞神色不安。
“皇上英明,自不会被有人操纵的这波舆论影响。”沈翎淡淡道。
其实是,只要秦铮活着,她就不会有事。
……
“铮儿死了,那个沈翎,本就是疯妇,如今更疯了!皇上看她把我打的,我可是她公爹啊!”秦华信跪在地上,努力仰起猪头脸,脖子近乎呈直角。
东方衡冷声道,“秦氏是开国将门,你作为安国公,被弱女子打成这样无力还手,还有脸来找朕评理?”
秦华信面色狠狠一僵,垂下头去,“微臣……微臣因铮儿过世伤心难过,也从不打女人。”
“你想如何?”东方衡冷哼,“让朕把秦铮的遗孀处死?”
秦华信却立刻摇头,“不不不!皇上误会了,虽然她没上秦家族谱,也没给微臣磕头敬茶,但铮儿喜欢,她就是微臣的儿媳,微臣怎么会想让她死呢?但她实在疯得厉害,微臣恳请皇上,安排她到慈心院医治!”
东方衡眯起眼睛,“慈心院?”
“是!”秦华信朗声道,“铮儿过世,她伤心欲绝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不然怎会对微臣大打出手?微臣进宫时,听闻盛京百姓联名请愿,求皇上让沈翎给铮儿陪葬。为了安抚民众,把沈翎送去慈心院是最稳妥的。这是皇上仁厚,为她好。”
“你真觉得她疯了?”东方衡问。
秦华信重重点头,“她是真的疯了!”
东方衡语气幽幽,“但她没打旁人,只打你,你有没有反思过,是你的问题?”
秦华信傻眼,“皇上……”
“退下吧。既然受伤了,回去好好养着。”东方衡摆摆手。
秦华信忍痛起身,刚要走,东方衡又开口,“秦镝的名字改成什么了?”
秦华信垂首恭声道,“改叫秦锐。”
“嗯。”东方衡应了一声,似乎只是突然想起随口一问,再次摆手,叫他退下。
秦华信走出皇宫,登上马车,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字迹潦草,只一句——“可送沈翎进慈心院”。
这是秦华信离开将军府后收到的,纸条包着石子飞进他的马车,并未见到送纸条的人。
但其上的内容,正中秦华信下怀!
他想让沈翎死,但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一点。本打算先控制住沈翎,再制造她殉情的假象。
因此流言中他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