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行跪了下来,板板整整的,鹤肩猿背,舒展畅目。能伴随前来宣旨的官军们多多少少见过些世面,看到他如此,不禁暗自首肯,觉得这是个人才。
凌镇抚展开文书,大声宣读:“敕广梧郡洪山卫经历楚攸行:今命尔任洪山卫所经历司经历,专一管理洪山卫内治安,照依长治元年律例,每岁保清平……尔其慎之、戒之。故敕。长治十五年十月二十三日(广运之宝)。”
原来皇帝不是动不动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叶青鸢觉得很新奇,看着楚攸行山呼万岁,接过了敕书,又由旁边跟来的小吏伺候着,官袍加身,戴帽受印,仪式感十足,心里也不禁跟着滚烫起来。
叶王氏更激动,念佛不绝,热泪盈眶,擦了几十次眼角。
接过了敕书,还有赏赐,赏赐纹银五百两,珍珠十颗,广府绸二匹,玉蛾一对。用大红漆盒子装着,放在院子里,光华灿烂的,破落的院子熠熠生辉起来。墙头上围满了人,一双双眼睛,恨不得粘在上面。
凌镇抚跟楚攸行也是老相识了。走过了文书流程,他一扫严肃模样,笑呵呵地拍着楚攸行肩膀,“楚兄,恭喜恭喜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个卫所一起共事了!”
楚攸行道:“不敢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任比较合适?”
“最晚不要超过月底吧,你知道的,岁末事忙。”镇抚道,“以后你要到衙门去上差了,这个破院子,就别住了哈?到城里去,宽宽敞敞的置办个院子,日后各种方便了。”
一边先聊着,一边在楚攸行的指引下,进了屋内。
叶青鸢按礼节,上前见面。镇抚跟她一打照面,惊讶愣住:“这位小娘子,我见过啊。”
楚攸行也吃惊:“这是内子,甚少出门。不知道镇抚大人从何处见来?”
叶青鸢心里暗暗叫苦,正在想怎么圆过去。凌镇抚十分实诚,说:“你娘子前阵子往城里送药,跟着春和堂的薛大夫一起,却是帮了我的大忙。”
叶青鸢忙找补道:“是薛大夫怜恤我贫苦,把功劳让给我。能够为朝廷效力,是草民的荣幸。不成想大人更是我夫君上峰,属实是个奇缘。”
楚攸行就相信了,说:“果然是缘分。薛大夫我们也见过,是个好人。”
凌镇抚欢然道:“好人遇到好人,这可不就是个善缘么。楚兄,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于是叶青鸢乖巧遁走,整治了酒菜,让楚攸行招待凌镇抚一行吃好喝好,又恭送出门。
送走了客人之后,楚攸行就对叶青鸢道:“青鸢,你跟我进屋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青鸢以为楚攸行要对凌镇抚的事情刨根问底,心情忐忑,蠕动着进了屋。楚攸行道:“把门关上。”
叶青鸢就关上了门,更忐忑了。
楚攸行把那些元宝和珍珠,一股脑推到她面前:“拿着,收好了。”
叶青鸢:“??”
瞳孔地震,地震的不止瞳孔。
叶青鸢道:“是交给我保管吗?”
楚攸行摇头:“不,送给你。“
叶青鸢眨眨眼睛,努力保持冷静:“你说什么?”
楚攸行说:“我是官身了,会有俸禄,有赏赐,还能免粮税……多的是来钱的路子。你不是说想要跟我和离,得个自由身么?这世上,纯女户立足不容易。这些钱你收着,做你的体己。”
叶青鸢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诚然,她是早就打算要走人的。
但她也不是捞女啊!
她的犹豫,看在楚攸行眼内,又是别一种想法。他把自己的腰带拿过来,撕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