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的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
面前是一大锅面条,扎扎实实的,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还有一瓦煲的红烧肉,用稻草绳扎着,每一块都有成年男人掌心大小,红油发亮,带皮五花,光是看着就能把隔壁家的小孩馋哭。
一大锅骨头汤,熬得清澈透明,“一清二白”,泛着切得细细的葱花、芫茜、野芹菜,喷香得不行。
另外还有用蒜汁陈醋盐糖腌制的野萝卜缨子,这道菜,没有人吃过,不过看着细长青绿的卖相,就知道肯定香酸开胃,是解腻好物!
屋檐底下,五个干活的汉子,围坐在只有三条腿的饭桌旁边,大眼瞪小眼的,都惊呆了!
叶青鸢把碗筷分过去,殷勤招呼:“各位帮忙干活,又不肯另要工钱。我们两口子不知道该怎么酬谢大家,只好尽力做点儿管饱饭菜,大家千万别嫌弃,来呀,动筷子呀!”
所有人瞳孔剧震:她竟然管这么好的饭菜叫管饱……
叶青鸢其实不知道,在红石村里,哪怕好年景处,一般人家也就一个月见一回荤腥。
何况如今外头兵荒马乱!
屋子里的楚三,眼眸也跟着动了动:“两口子?……呵呵……怎么回事,有点好笑……”
楚五叔他们吃得饱饱的,干活更卖力了。盘好了灶,还多出来一点点灰浆,楚五叔道:“楚三家的,你找两块石头来,我给在灶屋里多砌个台子吧。切菜也使得,搁东西也使得,吃饭也使得,比你外头那张三脚桌强。”
叶青鸢从善如流,道:“可以可以,那就有劳五叔了!”
她还要求楚五叔在大灶头旁,开了个小眼。
楚五叔依言照办,办完才问:“这小灶眼有啥用?”
叶青鸢说:“平日做饭的时候,可以顺带把热汤热水放上去。省得另外在开灶火来烧热水了。水烧开了再喝,也可以少得病。”
楚五叔不太相信,道:“真的假的啊?烧热水多麻烦,浪费柴火。村子里又不是没有甜水井。夏天的时候鞠一捧甜水喝个肚圆,那才叫痛快!”
“你说得对,这不就为了省柴火,才想的办法嘛。到时候做好了饭之后把炉门一封,里头的余烬可以让热水保暖。至于冷井水,不是不好,喝多了,容易拉肚子。”
看似不经意的平淡一席话,勾得楚五叔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
后来这几个帮忙老乡里真有有心人回家改造了灶头,有了喝热水的习惯,把身子养得壮壮的,家族长寿入了县志。
大家直忙到日落西山,宵禁的预警梆子响起,才四散而去。临走时,叶青鸢把剩下的馍馍和红烧肉,都用蕉叶包裹起来,分给楚五叔们带走了。
楚攸行在人全走后忍不住道:“叶青鸢,你出手倒是大方。做散财童子么?”
“你心疼了?”叶青鸢试探反问。
如果楚攸行是个小气的,那么她也就把银钱事项麻溜利索跟他划分清楚。
不料楚攸行是要提醒她:“匪首刚刚落网,外头正在闹兵灾,会有流寇溃兵跑到我们村也不一定。你贸然露财,我又没有康复,小心……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叶青鸢也不知道楚攸行甚少对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包括对死去的楚老爷子在内。
纯粹看在她行事矛盾份上,才破例点拨一回。
她说:“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在墙上、门外,都布置了陷阱。你放心,几块肉几个馍馍,不至于引人注目的。我有分寸。”
没想到楚攸行一句话说中了。
晚上叶青鸢睡得正香,屋顶上传来动静。
两个水贼流寇白天在后山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