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顾不上多余的，脚步踉跄的走进病房，陆琛始终半搂着她的腰，生怕一个不防又会再次摔倒。
病房里，莫平山整个人身上插满了管子，眼睛也死死的闭着。
莫暖双眸刺痛，心脏陡然被收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莫平山似是有感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认真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后看向陆琛，陆琛见情形不对，拉着莫暖坐在病床上。
莫平山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放在身边的手也吃力的向上抬，陆琛立马拉起莫暖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莫平山嘴角轻轻勾了勾，视线在莫脸的脸上停留，目光悠远绵长，似不舍，似留恋、似解脱，最后慢慢的涣散，再也聚不成焦点，只听见他嗫嚅着嘴唇，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莫暖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慌乱的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枯瘦的脸放在自己的脸上，幽幽的叫了一声，“爸爸。”
声音不大，但是陆琛却听到了，一旁的韩树仁和王妈也听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莫紫曦哭得愈发厉害了。
莫平山表情先是错愕，然后嘴角慢慢的咧开。
“暖……暖，爸爸的……暖暖。”
他说得很慢，说得很艰难，但是每个字的发音都咬得十分的准确，以至于大家都能听得很清楚。
莫暖一时间如雷重击，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个声音，“爸爸的暖暖哦。”
那么的无奈，但又带着笑意，宠溺十足。
还有一个破碎的画面，莫平山沉着脸，准备揪她耳朵，但是手都抬起来了，最终只能无奈的作罢，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可是她知道，那也只是架势吓人，其实并没有多疼，嘿嘿一笑就跑开了。
说完这句话，莫平山的脸一偏，莫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难受的快要窒息，眼泪无意识的顺着脸颊滑落。
周围响起了那象征生命结束的仪器声，莫暖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用手捂在心口的位置，死死的抓紧手中的那只手。
医生和护士在这个时候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像是在走一个形式，只听见说：“病人已经去了，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爸爸。”
站在门口的莫紫曦也在这个时候扑了上来，莫暖被她撞了一下，整个人扑在莫平山的身上，陆琛看得心惊肉跳，上前扶着她起身，紧张的问道：“暖暖，怎么样？有没有被撞到。”
莫暖没有出声，只是愣愣的看着莫平山，看着她那张一看见就极其烦躁的脸，此刻他安静的睡在那里，毫无声息，再也不会对她大吼大叫，再也不会咬牙切齿的喊她莫暖。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住，莫暖看着莫平山，死死的盯着他，愤恨的说道： “你不是说想听你的外孙喊你一声外公吗？你躺在这里做什么？你起来啊。”
“你不是放不下你的公司吗？你这样突然撒手算怎么回事？你别想让我帮你守住，我守不住的，也不想守。”
“你不是说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吗？你起来用行动证明你是对的啊，你起来证明给我看啊。”
“你不是说让我可以恨你吗？你不起来我怎么恨你，我生气了找谁撒气，和谁顶嘴，你起来啊，你倒是起来啊。”
莫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突然去拉莫平山的手，“你给我起来，别想一走了之，你欠我的该怎么还，你已经让我失去了妈妈，如今连你也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莫平山的和身体被她这么一拽，半边身子悬着，莫紫曦一把抱住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