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玉手上覆盖着一层灰色灵气,越往指尖处灵气越浓,最终凝化成了五根寸长有余乌黑深沉的猛禽利爪。
随着一声断喝,直直抓向褚师河的心脏。
“去死吧!”
灵力催动下,方寸间飞沙走石,远黛蜿蜒蜷曲的长发随风猎猎狂舞。
噗嗤——
胸口被洞穿,血肉撞击的钝感闷声蓦然响起。远黛张狂大笑,笑得酣畅淋漓。
“呀,褚道友,你的血居然是热的,是红的呢。”看着葱白手指上沾染的那抹嫣红,远黛状似惊诧地掩口,继而微微一笑,埋在他胸口里的另一只手却是重重一捏,说道,“不知道这颗心是黑是红呢?”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的本体。”褚师河脸色惨白,一脸苦笑,鬓角的冷汗如浆水一般不停流淌。因为剧痛,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说话间连呼吸都带着痛。但还是吃力的抬起手,握住远黛的手腕,不想让她把心脏给摘出去,“……还是,不要知道了。”
“心脏是别人的,你弄死了宿主,我就只能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少个乐子?”
“是这个道理。”想了想,远黛点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不过又马上抬起头,哀怨地睇了他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瘪瘪嘴,她三分抱怨七分不满地对褚师河说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坏?明明——人家只是单纯想要吃了你啊。”
语气从哀怨切换到阴狠,远黛只用了瞬息功夫。便左手一转,指若莲花,惊现一招锁魂诀,然后捻住褚师河的魂魄狠狠一抽。同时,握住心脏的右手用力收紧——
以尔之魂,祭吾之体,不枉尔造化一场。
远黛最后深深看了眼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心头说不出的畅快。
想当年,她初遇褚师河,不过垂涎了一番他的美貌,就被拳脚相加,实打实拳拳到肉地打了一顿。
如果不是幻族族长出手,自己恐怕连妖丹都得被他摘了。虽然俩人不打不相识,有了些微末交情,但褚师河为人自大狂妄,心胸狭隘,往往一言不合就乱放威压,根本就是个极度自负的疯子。
奈何他修为高深,隐隐压了自己一头,所以远黛通常不爱和他来往。但谁又能想到,最后他竟会死在自己手里呢?
“再见吧,褚师河。”
远黛素手轻翻,灵力暴涨灌入这个即将离体的魂魄中,待它被碾碎,就能用来修复自己衰弱的魂体。
远黛越想越兴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吞下褚师河的魂魄时——
刹那间,褚师河寄身的这具少年躯身上忽然迸出一道耀目金光。
光华横扫以他为径,狠狠撞在远黛胸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她蓦然打飞出去。与此同时,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那匍匐在地的少年笼罩其间。
“这是……怎么回事?”
远黛受这一击,摔出去滚了好些跟头,此刻正捂着胸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不远处,光柱之中。褚师河寄身的少年正悬浮在半空中,双眼紧闭四肢下垂,显然早已昏死过去。但他胸口被远黛抓出的血洞,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马上愈合。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偷鸡不成蚀把米,远黛一腔悲愤无奈只能化作无奈凄凉。
天道不公!天理何在!
褚师河这个人人喊打的邪修,运气凭什么这么好?!居然夺舍了这么个宝贝!
她之前还奇怪,这名叫荊星渊的少年寻常资质,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做朝天宗的少主?却原来,他的本体竟是一尊魂器。
所谓魂器,生来就是空壳,专为招魂纳魄之用。由于此法有悖人伦,故而正道人士对此讳莫如深,却不知朝天宗练这魂器打算做什么?褚师河又是如何得到这个机缘的?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搞不好真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