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牛皮菜吧？”
楚娇娇并非五谷不分的娇娇女，她的外婆家在乡下。小时候每到年节都会去探望外公外婆，她也随母亲下地帮着做一些活儿，顺带着玩耍。读大学后，还帮着农科院的学姐打理过农田。自然认识菜地里的作物。
菜地里的牛皮菜明显长老了，已经抽薹。而地里的其它蔬菜并未长成，唯有所剩不多尚未收获的油菜花种子还长在地里。
“咳咳。”
宋时烈有些脸红，他不是不想打理菜园，心有余而力不足。曾经的他是一心求死。更是希望自己死后，陪伴在先父亡母左右。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那些小心思似乎也无从述说。
楚娇娇却不在意挽起袖子，还没来得及下地就被孙大娘阻止了。
“夫人您切在边上等着，这些脏活交给老奴来做就行。一会儿就好。”
别说，孙大娘确实手脚麻利，干惯了农活儿。她一下地，很快那一块菜地的杂草都被拔干净了，剩下的牛皮菜她取叶，摘嫩茎，“等回去了和蚕豆一起煮，煮熟后捞起来再炒着吃，味道可好了。”
“万万不可！”
楚娇娇和宋时烈异口同声道，对视一眼，双双都笑起来。还是宋时烈开开：“燕儿对蚕豆过敏，以后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蚕豆，以及蚕豆制品。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老爷，老奴都记住了。”
二人郑重的脸色，让孙大娘忙不迭地点头。她男人早年离世，儿子娶了妻后便一直留在岳父那边，一年也难得回一次家。年前她实在想念儿子，攒了很久的钱，才终于凑够去县城的路费。可等她找到儿子时，儿子却一脸慌张想赶她走。后来迫不得已留下她后，她听见了儿媳和儿子的争吵声。这才知道，原来早年儿子就和儿媳有了协定，留在儿媳家给亲家二老养老。
她辗转了一晚，次日一早饭都没吃就离开了。
她没回老家，老家除了她早就没人了。
可她一个女人，不回老家，不去儿子家又能去哪？
恰好这时，她看到了头插草标自卖自身的孩童，心头一动，便有了想法。
来宋家之前她也曾去过两户人家，两家人的要求多还不好相处。因为种种缘由，她都没能坐下去。能来宋家做活儿，遇到宋家如此好相处的人家，是她孙大娘毕生的福气。
如今，听见老爷和夫人的吩咐，她急忙应下：“老奴都记住了，肯定不会让蚕豆出现在宋家。夫人，您看……这菜园子，要不要老奴再栽种些别的菜苗进去？”
“行呀，得找村邻匀一些菜苗才行。”
“这事您交给老奴，老奴包您满意！”
孙大娘拍着胸口打包票。
她来宋家的时间不长，却已经和好几户人家的妇人搭上了话，甚至还能互通有无。
楚娇娇答应了。
等孙大娘高高兴兴去找人匀菜秧子，宋时烈咳嗽两声，“你好像对她的印象不错？”
楚娇娇正忙着整理杂草里的野菜，这些野菜有不少都是可以食用的品种。比如马兰头、陈茵、荠菜、灰灰菜，正好今晚拿来做菜包饺子吃。
闻言抬起头，“孙大娘不是你找来的人？”
“你以前伺候的下人……”
“在楚夫人发现我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之后，伺候我的下人要么被楚夫人发卖了，要么就调去了别的地方。不过也无妨，想来他们也适应不了乡下的苦日子。”
楚娇娇说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听她话的意思，她似乎比下人还要适应乡下的日子。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我还以为，你习惯了他们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