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青州府,清水县外,雨夜。
地上已躺了四五十具尸体,他们既有少林、武当这样名门正派的弟子,也有西方魔教那样的妖人。
他们当中不乏成名的高手,亦不缺武林名宿,很多人放到一方,都可称为一方霸主,在平常时候,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整齐的聚到一块的,更不可能这么整齐的死在一块。
无论他们生前如何威风,此时都以各种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任凭冰冷的雨水冲刷,鲜血渐渐汇集到一团,如同小溪冲入到未知的黑暗深处。
这些死者死状不一,但面上的神情基本一致,那双睁大且永远无法闭合的双眼,依旧昭示着生前最后一幕的不可思议与大恐怖。
什么人能让他们如此恐惧?
是江湖上的第三把神剑——剑魔!
徐隐身穿斗笠,站在旷野之中,任凭大雨磅礴的冲刷,正好能洗去他身上的血腥气。
他的蓑衣已有多处破损,破损内部有鲜血被雨水冲去,露出泛红且发白的伤口。
要对付这么多人,又是被提前设伏的情况下,即便是剑魔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自从京师出来后,徐隐没有做任何易容与伪装。
而朝廷的通缉令下发得很快,一颗首级价值百万纹银!
这足以让许多人铤而走险,哪怕他是江湖上的第三把神剑!
所以一路走到山东,他已经过大小数十战,剑下亡魂已有八百!
其杀伐果决,手段狠辣,也终于为他赚来了剑魔这个名号,让人闻风色变,又让人痴迷不已。
起初那些人只是依仗人多围攻,这对徐隐造不成任何影响。
然后围攻渐渐变成了暗算、伏击,他的衣食住行,每一方面,每一时刻,都会遭到难以预料的袭击。
顽童背刺、假死偷袭、毒蛊齐下都已成了最常见的手段。
所有能够想象到的下三滥手段,徐隐都已完全见识过,让他着实大开眼界。
而越是靠近山东,这样的伏击也越来越多,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人不想让他接近位于山东的东海城,东海城属于太平王,他在陆地上唯一能够直辖的大城市!
即便是寻仇,也绝对没有人会像徐隐这般堂堂正正大张旗鼓,更何况他的仇家还是藩王当中的实力派。
徐隐这么做,当然有他的打算……
正当他将目光看向东方之时,一道打着花伞的倩影落在了他的身旁。
“你的剑法再是高明,也绝对不可能靠近得了东海城的。”
她是公孙大娘,从京师出来后,便不知因何目的,一直以易容的姿态跟在徐隐身后,有时候会提醒他何处有伏击。
徐隐摇头道:“还差一点点。”
公孙大娘无法理解,皱眉道:“这不是差一点点!”
徐隐笑了起来,看着对方,声音很诚恳,说道:“要成为隐形的人,就还差一点点。”
“隐形的人?无法理解。”
徐隐收起佩剑,从公孙大娘身旁经过,伸出鼻子轻嗅她身体的芬芳。
“这股香气,还是那么独特。”
公孙大娘竟然脸红了,“且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荒郊野外总不缺破庙,一座破庙,一堆篝火,一碗煲得香味扑鼻的牛肉汤,一对狗男女,总能让人联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此时这对男女已是坦诚相对、不分彼此,就连剑魔赖之以纵横天下的佩剑,也远离了他们。
正当难舍难分之际,忽然几发难以察觉的蚊须针钉在了徐隐背上。
而男人正值某个关键时刻,全身心都已投入进去,对这点轻微的刺痛是没有任何感受的。
所以随着气血在持续兴奋当中加速运行,他的脸很快发紫,人也意识到了不对,一把掐住了身下女人的咽喉。
“你不是公孙大娘?!”
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