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温锦名字的男人,是她的继父温世锋。
“你来这里做什么?和男朋友开房啊?”
温世锋站到她身边,手臂搭着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询问。
温锦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深呼吸了一下,甩开他的手,冷脸看着他,“你觉得你对我说这话合适吗?”
旁边站着的助理默默转过头,挪到角落里。
温世锋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得温和,手指又去勾温锦散在肩上的长发,“我是你爸爸,关心你有没有被那混小子骗上床,不是应该的吗?”
养尊处优的手指,皮肤白皙细腻,绕着她黑如泼墨的发丝,像是华美绸缎里爬出的蛆虫。
逼仄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到极致。
温锦仿佛被这只手拉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他拽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喘息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看着爸爸,我叫你看着爸爸!”
她被迫抬起头,去看那如臭虫一样丑陋的东西。
……
“温世锋,你真的以为我还是当年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温锦的手指紧紧掐在掌心,想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稳定,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惶遽。
“出息了,都直呼爸爸的大名了?”
温世锋对于她的“忤逆”似是一点不放在心上,语气里都是宠溺。
“明天去医院看阿云,我得问问她,女儿是不是被我宠坏了。”
听说他要去医院,温锦像只暴怒的小兽,浑身上下顷刻处于戒备状态。
她怒视着他,低吼出声,“你想干什么?”
她这副要拼命的架势,是想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她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妈妈。
可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终是被温世锋捕捉到了,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手掌重又覆上她的肩膀,“别紧张,是医院通知我,该签继续治疗的协议书了。”
温锦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温世锋现在还是她妈妈季云的法定监护人,在她妈妈无法做决策的情况下,有权代表她做出医疗决定。
曾经他就以放弃治疗来要挟她搬回家里住。
“你若觉得我妈是你的累赘,我咨询过律师,她如今这个情况,你可以单方面与她解除婚姻关系。”
温锦垂着眼皮,目光落在他搭在她肩膀的手上,胃里一阵翻涌。
“你把爸爸当什么人了?”温世锋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沉着声音,“你这么说,爸爸会伤心的。”
伤心?
你不愿意离婚不过是想用妈妈来威胁我保守你的秘密罢了。
温锦没说话,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恨都吞进肚子里,咬着牙,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衣冠禽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时,电梯到了一层,轿厢门打开。
温世锋没有松手,唇贴在她耳侧,轻声道,“今晚回家陪爸爸吃饭好不好?”
他虽然四十五六的年纪,但因为身材高大又保养得极好,一身名贵西装和金丝边眼镜伪装出来的斯文矜贵,对温锦做这种暧昧动作,一时让人看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酒店大堂里路人的眼光时不时飘过来。
温锦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朋友在外面等我。”
“哪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温世锋说着话,看似随意地将她散在肩上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
温锦眼里闪过戏谑,“程瑶心,你见过的。”
听见这个名字,温世锋松了手,抬手指骨顶了顶眼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