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才可以强行通过痛苦而维持住冷静。
【做个乖孩子,舍里,放开我。】
苏林再次“推”了舍里的精神力一下。
如果年轻的虫母此时并没有被自己叛逆的儿子困在体内无法动弹的话,他会发现舍里的眼神,正随着他在意志力上收到的攻击亦或者是爱抚而变得空洞。
【很好……舍里,就是这样。】
伴随着苏林对舍里的不断意识洗脑,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之前包裹着他的那层薄膜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裂缝。
苏林心头一喜。
【乖孩子。】
他哄骗着舍里。
【继续,放我走。】
“不……不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放开你……”
隔着肉膜,苏林听到了舍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如果放开母亲的话,就再也看不见母亲了,我会再次被抛弃的。”
同样是来自于舍里的声音,但在苏林听来,此刻发声的“舍里”,语气与他知道的这只舍里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只“舍里”更加怨毒,也更加疯狂。
“可是,这是来自于……母亲的命令……”
就在下一秒,苏林又听到舍里用一种更加软弱的语气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必须让母亲感到开心……我必须要听从母亲的指挥,如果乖一点的话,说不定,母亲就不会……不会再丢下我了……”
“不,只要放开母亲,母亲就会立刻丢下我的。”
“无论再来多少次,母亲都不会选择我。”
“我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母亲留下的……”
……
舍里语气中的怨恨渐渐加深。
苏林也越来越紧张。
控制舍里的意识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也太过于困难,如果继续任由舍里自我说服下去,恐怕情况又会回到一开始。
苏林心道不妙,他忍下了喉咙中不断涌起的血腥味,然后,他强迫自己放弃本能中的抗拒,直接放松了身体,停止了一切反抗。
“舍里,我乖孩子……”
苏林发出了一声含糊而虚弱的呼唤。
“你从来都没有被我抛弃,事实上,在所有的孩子里,我最信任最喜爱的子嗣,就是你。不然,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其他的虫族托付给你的……”
包裹着他的薄膜开始发烫。
或者说,舍里的身体整个都开始升温。
“可是你离开了。”
舍里开始哭泣。
“如果你真的最喜欢我,为什么……你永远,永远都不曾选中我,让我成为你的王虫?哪怕只有一次……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允许我……”
舍里的质问越来越有种不妙的趋势。
苏林头痛欲裂。
意识夺取的副作用开始变得明显。
“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子嗣如手足,伴侣如衣服。”
苏林喃喃地对着舍里说道。
他有些艰难地换了一个姿势,然后,轻轻地敲击了一下舍里的胸口——如果舍里不曾对自己进行那么丧心病狂的改造,那个位置本应该是心脏所在的地方才对。
“这句话的意思是,子嗣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就像是手和脚,对于一个人来说,哪怕失去了一根小指头也会痛不欲生,然而,伴侣就像是衣柜里的衣服,一个人会有很喜欢的衣服,也会有不喜欢的……但是追根究底,伴侣都是可以随意更换的,然而子嗣却不会。”
虫族会理解失去肢体的疼痛吗?
长期使用纳米聚合物充当服装的他们真的需要衣柜吗?
这些苏林都已经顾不上去想了。
他只能拼了命地维持身体中最后一丝清明,勉强劝说着舍里——
“傻孩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成为我的伴侣,伴侣,明明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