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角落处，那粗犷的汉子气息已衰弱到极点。
那投石为自己生机的场景似在眼前闪过，姜恒震碎身上的重甲残骸，提着砍柴斧冲过去。
边跑边自怀里掏出兽皮包，取出一大把丹药。
“楚大哥……”姜恒呼唤道，一枚枚丹药，被他捏碎，撒在楚永年的胸腔伤口上，又往其嘴里塞入几枚丹药。
这些都是疗伤宝药，其中有数枚，还是宫主裴十七赠予，属于灵丹级别，一枚价值数千两银！
然而此刻，平时向来贪财的他，却是毫不吝惜的拿出身上带着的最好丹药。
价值将近十万两的丹药用出，处于弥留之际的楚永年似服下定心丸，即将涣散的瞳孔微微有了神。
“李寻欢？李兄弟……”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那本该被岩浆吞没的少年，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这里是仙界？”
楚永年精神变得振奋，开始发散思维：“不对啊，老子这一生作恶多端，应该下地狱的。”
“楚大哥，我没死，你……也还没死。”姜恒轻声说道，自己没死，这三星杀手却要死了。
用出丹药，续他一命，只是想问出那两名仇人的讯息。
“没死？你小子不是被那头穿山甲撞入岩浆了吗？”楚永年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都以为姜恒自救成功，谁曾想那头穿山甲去而复返，带着姜恒沉入岩浆中。
他非常疑惑。
旋即发出嘶嘶声，他感受到了自身状态，心脏被洞穿，其余脏腑也被剑气穿插。
他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体魄强大，增生的禀赋足够多。
“那两人是谁？”姜恒赶忙问道。
随着精神状态恢复，疼痛感侵袭着灵魂，楚永年这才惊醒。
生命力流逝，丹药之力却又艰难维持其生机。
楚永年自身也清楚，丹药耗尽的刹那，也是他命数的终点，咬牙说道：“用刀的我不清楚，路上认识的……剑客是冉风，乃是高柳县冉家家主……”
“嗯。”姜恒点头：“你有什么未尽之事需要我帮忙？”
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虽接触时间很短，依旧为这名汉子的人格所吸引。
“我侄儿楚煊，是练武苗子……”
楚永年声音变得低沉，喉咙中似卡着什么，将最后的话语给堵住。
他短暂复苏的精神，在此刻彻底沉寂。
“一路……走好。”
姜恒叹息着，伸出手覆盖在那瞪大的眼眸上，将之轻轻闭合。
那道墨绿色真罡在半空凝缩，由延展成尺许方圆的幻影光幕。
“这是……第五仙音？”
姜恒回过头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第一卷，风起天渊，完】
【下一卷，少年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