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村长的一声叹息,十几年前的真相浮水而出。
“所以,你同意了那人的要求?”
越成闲看向村长,眼神中满是震惊。
村长并不说话,但沉默已是答案。
“你们怎么能为了那点银子,做出这样的事!”
越成闲看向一众村民们,但他们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那点银子?”二虎冷哼道,“如果不是那点银子,我们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那是用人命换来的银子!”越成闲实在难以理解,他又看向村长,“你呢?村长?你做出这种决定真的不会后悔吗?”
村长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我是陶缸村的村长,我要为村民们考虑……”
万广喝道:“那我爹呢?我爹就不是陶缸村的村民了吗?”
“万广,作为一村之长,我要考虑大多数村民的利益,所以我是站在大多数村民的角度上做出这个决定的。”村长低着头,“如果没有这些银子……”
村长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消失。
水生见状,带头喊道:“村长做得对!而且,保哥开窑的本意,也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现在这样,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高兴?”万广怒极反笑,“我爹死后,我娘第二天就死了,你们还把我赶出了村子,你们倒是说说,我爹在天上看到这些,是哪门子的高兴?”
“那你倒是说说,能怎么办!”水生怒吼道,“你爹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疯了!”
“你觉得他希望那样活下去吗?”
“是啊,与其那样活下去,还不如牺牲自己,帮陶缸村最后一下。”
“反正,这娄子,也是你爹捅出来的。”
随着一人将过错再次推到万保身上,村民们再次找到了可以推卸的点。
“对啊对啊,如果不是万保自己要去开那个盖子,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们也就不用在村里养人蠹了。”
“虽说梆子声能短暂控制这些人蠹,但如果愿意选的话,谁愿意在村里养那些怪物啊!”
……
村民们的抱怨一句接着一句涌进了越成闲的脑中,就好像这件事本就是万保的错一样。他感到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并不是生气,更像是一种悲哀。
对于陶缸村的村民,用自私来形容他们已经远远不够了。
他们在自我欺骗中寻找着自我安慰,又在自我安慰的麻痹后将责任统统推卸给别人。
他们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应当的。
他们是愚民,而生活在大千界为他们的愚昧又添上一层血色残酷。
越成闲只觉得他们悲哀。
从刚刚起,一直沉默的刘长庚,缓缓拿起了桌上的剑。
“说够了没有?”
二虎警惕地看着刘长庚:“你、你要干什么?”
还不等刘长庚开口,人群中忽地传来梆子声。
“咚咚、咚咚咚”
“大伙儿别怕!我,我把人蠹全部叫出来,不用怕他们!”
“任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蠹!”
众村民见状,纷纷往家跑去,紧紧关上了门窗。
“愚蠢。”
刘长庚脸色一冷。
“看好万掌柜。”
随即,刘长庚朝着那堆向着这里进发的陶缸冲去。
院子里的陶缸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离越成闲最近的那个缸已经长出了肢体。
“你们先进房间。”
越成闲朝着万广和霍元嘉喊道。
“我来拦着这些人蠹。”
“煞灭拳!”
越成闲一拳打在离自己最近的缸上,没了缸保护的人蠹很快就成了土灰色,它低吼着朝越成闲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