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呢?你一早就知道她跟太子有婚约的事情,你想控制住他,是因为你也不能赌太子最终是不是会被废掉,如果太子没有被废,到时候陛下提出这场婚约,你只要控制住陆泱泱,要是她能生下个儿子,到时候皇太孙继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也不能放弃盛云珠,因为你觉得,盛云珠能帮你把握住三殿下。小五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暂时也没什么用,你就索性忽视到不会多看他一眼。包括你那些庶子庶女,若没有一点过人之处,你怕是连他们多大岁数都不记得。”
“这些全都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为了这个家付出。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坚持的,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可家在哪儿呢?你还有家吗?妻离子散,盛国公府里一团糟,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得到什么了?”
“盛君意!”盛国公抄起桌子上的砚台就朝着盛君意砸了过去。
盛君意偏开头,砚台在他身后的地上精准的四分五裂。
这种事情到底发生过多少次,他都已经要数不过来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他被动陷在这个泥潭里,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他小时候总因为所有人都偏爱大哥,就想跟大哥比,为此他可以不要底线,只想要证明自己。可结果呢?父亲并不爱他,母亲对他一次次失望,也一样不爱他,弟弟妹妹也都不爱他,如果说这个家里,或许还会有一个公正看待他,对他有几分兄弟情的话,可能就是他嫉妒又羡慕的大哥了吧。但若大哥知道他曾经对泱泱做的事情,怕是会先抽他一顿。
多可悲啊。
这就是他这些年得到的。
没什么好后悔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但是这条路他已经腻了,走不下去了。
“父亲好自为之。”盛君意转身离开,走到书房外面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唇角轻扯,忽然格外轻松。
……
半个月后,押送宗榷跟陆泱泱的船从南北运河驶入觅江,沿着觅江继续一路南下,就能抵达最南部的玉州口岸。
觅江之上,正值梅雨季节,整日雾雨蒙蒙。
天地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团烟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