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高二下学期的第一天,许婧秋还有寒假后遗症,时差没有倒回来,放学前十分钟眼皮一直在打架,实在撑不住了,桌上立本书倒头就睡。
仅仅睡三个小时的刘诗涵比她精神多了,好心晃晃她:
“秋姐,最后十分钟了,回宿舍床上睡呀,hold on!”
“不要,”埋在手臂里的声音像是梦中呓语,“等会你叫不醒我就直接把我丢这儿吧。”
不得不说,在教室的座位上比在宿舍的床上睡眠质量好多了。
同桌在耳边的话都是入眠的伴奏,再睁眼时,亮堂堂的教室已经不见人影。
同桌还真把她丢在这里啊?呜呜呜……
“嘶!”
手臂被枕抽筋了,整条右腿也酥酥麻麻的,她现在想去上厕所,额上像被贴了定身符,动弹不得。
“唉唉唉,别动别动。”
“嘶!”
她又倒吸一口冷气。
纪南丞按哪不好,偏偏按那只抽筋的手臂。
肯定是这家伙不让诗涵叫醒她的。
想转头瞧他,但觉得头上顶了一堆沉甸甸的东西。
重量还是均匀分布在她随手扎的那个丸子头上。
?
“你对我头发干嘛了?”
他笑嘻嘻递来镜子:
“看看丞哥的手艺如何?”
??!!
少女满头都是笔,插得跟朵太阳花一样,呆呆愣愣和她对视。
不是,他有病吧?
“纪南丞,”害怕这些笔稍微偏了角度就哗啦啦掉下来,她略笨拙地转头,“你、好、闲、呐。”
这几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簪花很火,林橙之前还拉她拍过一组姐妹的簪花写真。
别说,从插笔的这个角度和数量来看,纪南丞还是挺有技术含量的。
“你懂什么,今年簪笔,来年状元。”
他起身慢条斯理戳了一支快要掉出来的笔,又检查了一圈,满意地与镜中人对视。
“那我真是借你吉言啊。”
她伸手去拆头上的笔,但每一支都好像被他卡死了,用蛮力还带着几缕头发,头皮很疼。
这家伙,物理的力学和杠杆学得好是吧?
始作俑者靠着墙举手机坏笑:
“秋姐姐,笑一个。”
“呵。”
她配合他勾唇,皮笑肉不笑看着镜头。
罢了,看在纪南丞某一件暖心的事情上,她勉强配合一下吧。
年末,她去了趟福利院,发现孩子们的老师早就安排好了,他们生病那段时间也是纪南丞请的私人医生,过年前也给孩子们送新衣服新文具和年货。
这些事情,院长和董阿姨对她闭口不提,还是小桂不小心说漏嘴的。
他好像,和印象里那个天天摆烂撩妹的体育部长不一样了……
“让你看镜头,盯着我看做什么?喜欢啊?”
还在心里感动呢,他一句欠欠的话又拉回现实。
纪南丞拍够了才慢悠悠拆笔,手指轻轻在她的发丝连拔几下,没有感觉,一支笔就落在桌面了。
他在拆,她在数。
一、二……四十五、四十六……
许婧秋都数困了,含泪打个哈欠,瞅到满桌的笔,一顿时吓精神了。
我嘞个丞妹妹!学习不咋地,各种牌子的笔甚至颜色一样不缺啊。
足足一百二十支笔,他也真是闲得慌,把她的丸子头当筛子插。
为了提醒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