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姨话匣子大开,拉着刘敬信聊了好一阵家常,直至轮到她表演才作罢。
刘敬信自琴囊中取出古玄琴,步入一隅,看似在静候登台,实则避开了孙婆婆可能的再度攀谈,以免被探问家族秘辛。
他们之间隔了一代,修真世界并无太多共通话题,交谈无非涉及刘敬信的家族修炼状况。
刘敬信心中忧虑,若再聊下去,孙婆婆恐怕会将他家的修真谱系都挖掘出来。哎,不过闲聊,何至于如审问般严谨,岂不尴尬?
果然,孙婆婆归来,见刘敬信专心在一旁操练古玄琴,便未再打扰,转而与其他修士谈笑风生。
节目逐一落幕,终于轮到刘敬信献艺。前一个节目,是一位稚龄女童诵读《祖灵颂》,那女童似曾受过诵读教导,嗓音甜美,情感充沛,虽动作稍显生硬,但不失专业风范。
然而,这诵读配以《破晓之英雄》的背景乐,令刘敬信听来颇感不适。
女童诵读完毕,刘敬信终于登场。他瞥见几位老修士已在轮椅上沉睡,一些老妪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这些长者似乎对这场演出并无太大兴致。
刘敬信怀抱古玄琴步入空地中央,唯有童文暄热切地鼓掌。他向童文暄微微一笑,未立即宣布节目,也未即刻弹奏,而是众目睽睽之下,掏出灵机,再次拨打那串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祖母,我是小信……我为你谱写了一曲,想唱给你听……”
刘敬信边与祖母通话,边向童文暄示意。童文暄一怔,起身来到刘敬信身旁。
刘敬信将灵机递予童文暄:“劳烦你在一旁帮我持机,离远些,怕祖母听不清。”
众人见此情景,皆感困惑,几位表演者向孙婆婆投去询问的目光,孙婆婆摊手表示不知刘敬信此举何意。
刘敬信先将古玄琴接入音阵,拉过一张椅坐下,调整好灵音架的高度,深呼吸数次调整心绪,然后缓缓闭目,回忆起幼时与祖母共度的时光,轻抚琴弦。
第80章 思念如潮
犹记当年,刘敬信尚在幼年,祖母每日接送,日日糖果相伴,甜蜜无比。年幼的刘敬信顽皮异常,常闯祸端。
每当父母欲责罚,祖母总会护他于身后,即便他有时言语不慎惹祖母伤心,祖母对他的宠爱依旧不减。
四季更迭,刘敬信渐长,胸前佩戴起赤色灵巾,他不再顽劣,而祖母的背却日益佝偻,步履蹒跚。然而,他的脏衣,祖母仍坚持亲手洗涤;他跌倒,祖母仍忍腿痛第一时间赶到,给予安慰与鼓励;他歌唱,无论跑调与否,祖母总能听得陶醉……
刘敬信不解,为何世界如此安排?为何人必须成长?为何人终将老去?
祖母视力渐衰,步履愈显蹒跚,做事也日渐笨拙,而刘敬信羽翼渐丰,飞至遥远的京都,追寻修真之梦。
曾几何时,刘敬信渴望挣脱家庭束缚,不愿任何事背后都有那位“粘人”的老妪;如今,他多希望能每日归家,看见身体健康如初的祖母嘘寒问暖!
时光,为何流逝便无法找回?
刘敬信不愿与祖母相见一次少一次,若能交换,愿以自身寿元,换取祖母青春永驻。
清脆的琴音中,刘敬信微闭双目,脑海中浮现出祖母布满皱纹的脸庞,他略带哽咽地轻唱:
“喂,你在家中吗?在忙些什么?
听说家中的宅院,已变为高耸的灵塔,那些阶台定然累人吧?
嗯,我在这呢!一切都好!
这里的人们都很友善,他们热情洋溢,真的非常关照我!
不必再织毛衣,雨天就留在家中吧,肉要炖得烂熟,咬不动也不易消化,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