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五福赶考的钱凑齐了,也跟着何家的车队走了。
他前脚走,卢老太太后脚就开始在家里头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觉得村长等人不厚道,竟然还要他们借银子去赶考。
总之,就是觉得钱都应该是别人出,而好处就应该是由他们来占的。
卢老太太不太敢得罪老族长和村长,主要是觉得自己就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而且这二人一位是前任族长,一位是现任族长,她好歹也是嫁进卢家的,所以话不敢说地太难听了。
可是对于卢大熊,她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
卢老太太在家里骂了几天之后,甚至开始坐到村子里去四处败坏陈星言的名声了。
卢老太太这话也来地相当快,恨不能把陈星言给骂成了要被沉塘的恶妇!
“哼,谁知道那何老板跟大熊媳妇之间有什么猫腻呀,啧啧,一个新媳妇,在家里头好好相夫教子就行了,她倒好,还出来抛头露面的,也不嫌丢人!”
这话有人就不认同了。
“可是大熊媳妇极少出门呀,就去年成亲后,我就只瞧见她去了村长家一次,旁的时候还没真没见过她。”
“就是,我也没见过,老婶子,要是按照你这说法,那咱们这些人天天到河边洗衣裳,那不就更是不能活了?”
一番话怼地卢老太太破口大骂道:“胡说个啥!我是这个意思吗?那何老板哪回来了不是在卢家待上好半天呢?谁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的都干了些啥?”
卢小六的娘正好也过来洗衣裳,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这人也真有意思!天天就知道在外头胡说八道!咋就孤男寡女了?那小牛娘不是人呐?还有大熊媳妇的两个陪嫁女眷呢,咋在你嘴里这些人都不存在了?”
有人扑哧一声:“那旁边院子就是如意工坊呢,天天二十多个人进进出出呢,这些也都不是人了?”
如意工坊跟东院儿这边中间是有道门的,而且平时白日也是很少锁的,甚至是连关都不关的。
所以,卢老太太刚刚给陈星言泼脏水的话,还真是没几个人会信!
不过,也不代表了都不信。
总有那么几个嘴贱且心黑的。
比如说,卢大头的老婆,她就顺着卢老太太的话往下说了,啧,后面的话,那是越说越不堪入耳。
这话,自然也会传到陈星言那里。
孙氏回来禀报的时候,还有些吞吞吐吐的,倒是菖蒲是个急性子,一听到这个,就跑地飞快地过来禀报了。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们好好反思一下吧。”
孙氏愣了一下,没弄明白是啥意思。
戚氏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懂了。
“小姐是想要停了他们手上的活?”
“嗯,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当初全族一起商议卢五福盘缠时,向着卢小柱一家子说话的人。”
“那我这就去一趟村长家,小姐,可还要再说别的?”
“不用,你跟方氏只管把话说明白了,若是有人问,便说这是我的意思,她们若是有怨气,可以直接来找我。对了,这是新做出来的如意果酱,你给村长家带两罐过去吧。”
“是,小姐。”
陈星言太明白人性这个东西了!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时候,那所有人的心态还是比较平和的。
可是突然有一日,发现这其中日子最不好过的一家,突然成了他们中最有钱的,这心理落差就来了。
羡慕有之,嫉妒有之,而忿恨亦同样有之!
卢老太太是单纯地与他们不对盘,而那些个附和着老太太的人,想必就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更是想着看着卢大熊一家子都低到尘埃里去,他们心里头才会好受些。
说到底,不过是可以共患难,却做不到锦上添花罢了。
陈星言倒也不算是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