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念安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空旷的教室里,身着白衬衫的少年满身狼狈,头发滴着水,嘴角流着血。
同样一身伤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为他擦拭伤口,他却轻轻抓住她的手,定定看着她,唇越凑越近。
少女缓缓闭上眼,身子微微发颤。
然而最终落下的,不是他的吻,而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说:“以后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她笑着回抱住他:“有我在,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下一瞬,怀里的少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一地可怖的鲜血。
“顾羡安?顾羡安!”
猛地坐起身,沈念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也没在教室,而是在熟悉的帐篷里。
刚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在梦里突然消失的人。
“我在。”他笑得一脸温柔,“做噩梦了?”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那个梦……很真,我梦到你……死了。”
沈念安长长地吸了两口气,却还是感觉胸闷气短,好像一直在莫名心慌。
抬手一擦,额头上全都是汗。
“那个梦……”她五官揪作一团,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好奇怪,我知道是梦,但又感觉不是梦,总觉得……”
“不会了。”他朝她笑笑,忽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不会再……不会死,放心吧,不会死了。”
沈念安没抗拒,就这么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刚一闭上眼,那股熟悉的恐惧感就又袭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就是隐隐不安。
等两人相继从帐篷里出来时,太阳早已升起。
而特意爬起来看日出的周令仪和江澈,吃着早饭还在打哈欠。
“不怪我们起得早,主要是没睡好。”
周令仪揉了揉太阳穴,“大通铺是真不好睡,早知道有烧烤吃,就不和你们换帐篷了,看你俩精神抖擞就知道,还是睡帐篷舒服。”
顾羡安笑着与沈念安对视一眼:“那确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帐篷舒服,是恋爱滋养人?】
【总感觉这俩跟昨天不一样了,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啥,关系明显又进一步了】
【火箭都没这么快的速度,成年人的爱情就是干脆】
【十岁相识,十五岁相恋,到现在都十年了,这叫什么火箭啊,蜗牛都没这么慢】
沈念安悠悠地喝着牛奶,明目张胆地观察着鹿溪。
按照之前的规律,都一晚上过去了,那个最让人讨厌的鹿溪应该已经回来了。
但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昨天的鹿溪,是那个早就和傅景行提出分手的鹿溪。
看两人毫无交流,连周身气场都在互相排斥的状态,明显傅景行还在生气,而鹿溪更多的是漠然。
难不成,她体内那个灵魂是可以自由选择什么时候出现的?
之前几次,因为和傅景行的矛盾不够深,所以她很快就出来跟傅景行和好?
而现在,眼见着傅景行不好哄了,所以干脆多躲几天?等这个鹿溪收拾完烂摊子她再出来和傅景行继续恩爱?
如此揣测,确实毫无根据,沈念安却也只能这样想。
但不管是意外穿书,还是人格分裂,好像都没有这么大的自主权吧?
想来就来,被吓到了就走,想晚点出现就能晚点出现……
把喝剩一半的牛奶往桌上一放,沈念安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离奇的念头。
难道是作者亲自来了?
看以往那个鹿溪对傅景行的各种痴迷和包容,还真和作者对傅景行的态度一模一样。
既当新娘又当亲娘,既把傅景行当老公来吃其他女人的醋,更把傅景行当儿子来各种无条件维护。
像,实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