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赵括笑着按住了任武即将抽出刀来的手,随后面朝邯郸的方向,缓缓解下战袍,一边穿上囚衣,一边缓缓地吟诵着骆宾王的《在狱咏蝉》。
他相信,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这首诗会连同《岁晚》一起出现在邯郸的市井街头,以及赵王的耳边!一个爱国念家却被误解羁押的形象便算是立住了!
果然,“高洁”之语一出,任武及一众兵将纷纷拜倒在地,哽咽之声不绝于耳,连平原君也在一旁缓缓摇头,轻轻叹气。
而见效果已经达到,赵括没有多做停留,穿好囚衣,钻入囚车,笑着对平原君说道:“霜已降,天欲寒,莫让王上久等,还请平原君快些出发,加紧赶路!”。
彼其娘之的,霜降了就给件单衣……冷死宝宝了!搞快点啊!赵括心里怒骂着。
“出发!”平原君却不疑惑有他,见赵括已经准备好了,便招呼大家出发。
任武没有再回到马车,而是收起自己的宝剑,如同长随奴仆般的,徒步跟随在囚车一侧。
风越发的大了,带着北方的寒,又夹杂了点南方潮湿的冷,迎面扑来,冻得赵括一哆嗦!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为煞白!
苦肉计,不苦哪能吃肉啊!
赵括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
初时,赵括还想保持自己英俊提拔的形象,可是随着囚车不断前行,山间冷风不断清晰,身体的能量都用来御寒了,脑子渐渐供血不足,而维护形象的想法也只能暂时被雪藏。
好在最后的执念让赵括保持着战立的形象,没有蜷缩成一团。
“那也太难看了!作为上将军,死都不能倒下!况区区冷风乎!”赵括告诫着自己,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神话》里,大鼻子将军为保长生药,一力断后,受伤力竭,却用长矛支撑自己不肯倒下的场景。
嗯,靠着囚车的木栅栏,咱也不会倒下!
哎,要是有口二锅头或是牛栏山就好了!
在赵括的胡思乱想中,一行人终于来到赵国国都——邯郸城下!
囚车形式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之上,发出吱呀呀的声响,嘈杂的声响又将半睡半醒的赵括彻底惊醒。抬头望去,那是高高耸立的城墙,中间一块巨大而平整的青石,上面用大篆刻着两个字——邯郸!
“到了啊!”赵括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
“我儿啊!”一声悲切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正是已经在城门下等候三日有余的赵括之母!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麻布深衣,外罩深色斗篷的老妪拄着拐杖,直直地奔着囚车而来,任武显然意识到这位老妪可能是上将军之母,赶忙上前搀扶。
而听到呼喊声的平原君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却见老妇人已经奔到了囚车之侧,正扒着木栅栏,边哭边要往上爬呢!
赵括也有些麻爪!
这就是这辈子的母亲吗!
上辈子,每次回家过年,母亲都等在门口,只要转过那个弯,就能看见老母亲在门口笑意连连地迎接着自己。接着,小走两步,结果自己沉重的行囊,往自己弱小的身躯上一背,边笑边说起今天给自己做了最爱的扣肉!
……
“母亲大人!”想着、想着赵括不禁泪流满面,自己算到了几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却唯独忘记算自己最亲的人,自己如今锒铛入狱,对于这位年迈的母亲该是多大的打击啊!——天都塌了!
发自本能的,赵括迅速地蹲了下来,可即便蹲下来,马车的高度,在加上自己蹲姿的高度,弱小的母亲还是只能仰望着自己的儿子。
于是,脚很自然地前倾,一下子双腿跪在了囚车之内,头便可以尽可能地低下,穿过不算密集的囚车栅栏,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