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如雷,角号长鸣,哨音连绵不断。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刻未绝,就在狭隘的轘辕关上无数的军卒在血潭之中拼死的搏杀。
皇甫嵩端坐于府衙之中,喊杀声在他的耳畔没有一刻停止。
他的脸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和失措,他仍旧保持着镇静。
“第一关已经被蛾贼攻破,我部守军正在撤离……”
“第二关被蛾贼攻破,我部守军未能及时撤离,陷入敌阵……”
“第三关被蛾贼击破,我部守军正在撤离,校尉张恩阵亡……”
……
一道又一道的军情自前线被通信兵传递而来,送入了府衙之中。
日渐黄昏,短短的一日的时间。
轘辕关四关沦陷,两名校尉战死,汉军之中的伤亡已经高达三千余人。
喊杀声越来越近,府衙之中,一众军将皆是脸色难看。
皇甫嵩能够气定神闲,但是他们对于皇甫嵩的部署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皇甫嵩到底是如何安排,他们实在是难以有一个好的脸色。
这一日里以来,皇甫嵩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坐席,这完全不同寻常,而且这几日皇甫嵩身上都有着浓烈的熏香味道,所吃的饭食都是颇为精致,似乎是药膳……
每一次安营扎寨,皇甫嵩总是等将官安排已定,才搭设自己的中军大帐。
用饭的时候,皇甫嵩和众人同食一种食物,从未特殊,并且等军众饭食都分发已毕,才自己吃饭。
太公《六韬》:“军皆定次,将乃就舍;炊者皆熟,将乃就食;军不举火,将亦不举,名曰止欲将。”
皇甫嵩曾经能与士兵同甘共苦,但是如今行事却是大为改观,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一个合格的统帅,绝对会观察第一时间的战局。
皇甫嵩曾经从不会惧怕身处前阵,每战皇甫嵩必定会在高处之上指挥,运筹帷幄。
但是如今皇甫嵩却是连坐席都很少离开。
那浓烈无比的熏香气味也难以掩盖那难闻的中药味。
就算皇甫嵩离一众军将的坐席位置相去甚远,但是所有的汉军将校都能发现皇甫嵩现在身体的状况十分不好。
他们都猜测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皇甫嵩病了……
皇甫嵩虽然曾经是军神,授钺於初春,收功於末冬,百万黄巾不过年许时间便已经被其扫平,其名风驰海外、威震天下。
不过他们的对手许安却也并非什么庸人。
平太行、取上党、破河东、入并州、袭取两郡、北击匈奴。
安定凉州,威压关中,攻伐无双。
几乎是战必胜,攻必取。
如今的许安名闻天下,俨然已是兵阴阳的大家。
而面对这样的强敌,皇甫嵩却是显得状态不佳,连前阵都很少去。
皇甫嵩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展现出其高超的指挥水平亦或是布下了什么奇谋。
他只是在前线的军兵死伤惨重,请求支援之时,一次又一次派出麾下的预备队,所有的战略似乎只有添油。
皇甫嵩的大变其实也并非是一众军将担心的关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府衙之中的一众将校都很清楚自己麾下军卒的素质。
这东拼西凑而来的两万余名乌合之众,就算可以依托着轘辕关的有利阻截,但是犹如和能够挡得住关外那些悍不畏死,凶悍如虎的贼兵。
皇甫嵩自陈都带来的禁军虽然装备还算精良,但是那些禁军多是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新兵,只有其中的将官是从曾经参加过太谷关等战役的经验老兵担任,战斗力根本没有经受过太多的考验。
而其他的从各地赶来征募而来的郡兵他们最多和黄巾军中普通的军兵相当,但是相比于如今黄巾军之中最为精锐的武卒和锐士来说,相去甚远。
曾经汉军无论是军卒的素质还是武器装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