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高,中央下,如井之深,如灶之陉,燕赵谓山脊曰陉,下视如井,故谓井陉。”
太行山,井陉。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光武帝中兴汉室。
汉帝国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存在了数百年的时间。
井陉这处曾经的兵家必争之地,也因为长久的承平而变得越发的不受重视,在光和七年时,只剩下寥寥的数百人驻守在这处曾经的关隘要地。
许安穿过了井陉关的关楼,靠近了井陉关的关墙。
身前是旷阔的河滩,周围是静怡的山谷,好似一副绝世名画一般让人沉醉。
眼前的景象的似乎和他在光和七年时,看到的景象似乎并没有一丝的改变。
好似这人间无论经过了多少的岁月,经历了多少的磨难,都无法改变其分毫。
许安偏头看向两旁,关墙之上每隔数步,便树立着一杆土黄色的旌旗,那些土黄色旌旗所树立的位置,曾经飘扬的是汉军的红旗。
井陉关如同一只猛兽一般,盘踞在井口,阻碍着外界敌人进入太行山中,威胁黄巾军的腹地。
终究还是已经改变了。
许安握紧了腰间的汉剑,一如当初他跟在那井陉关老卒的后方时,紧紧的握着放于腰间的短刀一般。
许安杀过很多人,跟随张角统领的黄巾军在冀州转战,在战阵之上,许安杀过的人一共有七人,那老卒是许安杀过的第八个人。
而后所杀的人,许安也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亲手所杀的,因他做出的决定而死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许安至今都还记得,那老卒最后的看他眼神。
官道虽然一般都做过防止草木生长的措施,但如今井陉关外的官道两旁已经生长了不少的杂草,时不时还有走兽经过。
井陉关的关外已经许久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了,在冀州的汉军刚在井陉关外官道一处险要的地势旁,设下了一座营垒后不久,黄巾军的侦骑时不时还会去观察一二。
但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四年,许安并没有进取冀州的心,他将重心都转移到了井陉关的西方,转移到了并州。
井陉关的守军也因此彻底的收拢,坚守营垒,没有再管驻扎在关外防备他们的汉军了。
时隔四年,也不知道那座营垒如今还有多少的汉军驻守。
“主公。”
右后方传来的话语声打断了许安的思绪,许安转过了身去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刘辟。
“众将都已经到齐了,主公可以前去主持军议。”
许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令人沉醉的美景。
从光和七年到中平五年,几乎每一天,他都如同了一个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人,不停的向前奔走,四年多的时光里,他几乎很少有时间真正的得到休息。
许安收回目光,毅然的转过了身去,一如当初他带着两百余名黄天使者攻陷井陉关的那天一般。
许安很清楚,自己不能沉迷于此,他很清楚现在并是享受安逸生活的时候,强敌在侧虎视眈眈,而群雄并起的时代即将来临。
纷争的乱世即将来临,群雄并起,天下英雄共逐其鹿,强则强,弱则亡。
此次出兵,黄巾军可谓是精锐尽出。
武卒营八千人、锐士营八千人、陷阵营一千人、骁骑营五千人、黄天使者一千五百人,共有二万四千余人。
井陉原来的守军又有四千余人。
不过这四千余人,其实已经不算是脱产的士兵了,由于财政的问题,许安下令让这些驻扎在关隘的士兵,自己也开垦了一些田地,养殖了一些牲畜。
于毒久在山林,还在军中挑选了猎户,渔夫教授了太行军的军卒捕猎和捕鱼的技巧,也极大的改善了太行驻军的伙食,虽然不足以自给自足,但是也极大的缓解了黄巾军的财政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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