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夏,八月八日,卯时四刻(6点)。
驻扎在阳邑南部的汉军,在卢植的统领下准时出阵。
自晋中地区通往上党的官道,两面皆是高山丘陵。
八尺山是其中一处颇大的山丘,刘辟的营寨就安插在八尺山的山顶,而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部,则是驻扎于八尺山周围三处矮山,呈三角之势拱卫刘辟的营寨。
其中左髭丈八位于刘辟营寨的南侧,被刘辟安排戒备上党郡方向的守军。
八尺山上黄巾军营寨的瞭望塔上,一名哨卒正神色紧张的站在其上观察着官道上的情形。
此时已是辰时一刻(7点15分),太阳已经从群山之间升起,一道道绸带般的雾气萦绕在其中,虽有光亮但雾气还是影响了人的视野。
突然这黄巾军的哨卒好像听见了什么,他微微躬低身子,向着周围的军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瞭望塔内的其余两名军士也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向着八尺山的山下望去。
山风吹拂而过,隐隐有刀剑碰撞,金戈相击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瞭望塔上的黄巾哨卒脸色一变,他知道官道上是有着己方的游骑的,此时厮杀声传来,定然是己方斥候游骑正在和敌军接战。
“你们继续警戒,我去禀报将军。”
黄巾军的哨卒对着身旁的两名军士匆忙说了一声,便从一旁的木梯上疾速滑落而下。
瞭望塔下,传来了哨卒身上箭袋和兵刃的晃动声,随后哨卒的身影便隐没在了层层的军帐之间,瞭望塔上另外两名军士则是恪尽职守留在其上。
此时刘辟也已经醒来,他坐在中军大帐的首座,听着从其余三处营寨传来的斥候探报。
就在这时外面也响起了喧哗的声音,刘辟眉头微皱,如今大战在即,营寨中万万不可出现异变,太行黄巾攻略上党郡一事不容有失。
刘辟站起身来,军帐中一众黄巾军将校也是面目严肃的看向了帐外。
就在这时,刘辟的一名亲卫甲士急匆匆的走入了帐中。
“我军斥候正在八尺山下官道附近与汉军游骑接战,汉军主力可能就在其后。”
刘辟左手按着腰间的环首刀,稳步走下首座,冷声道:“并州的汉军总算是坐不住了……”
“左髭丈八何在!”
帐中一名长髭黄巾军的将校听到刘辟喝令,赶忙走出了队列。
“三日前,我军斥候探查到上党郡的汉军在南部二十里处扎营,如今汉军主力自阳邑出阵,上党郡的汉军必然前来袭扰,你早做准备。”
“左校、郭大贤!”
另外两名黄巾军将校听到刘辟的呼喊,也是拱手听令。
“我再予你们两部各200名弓弩手,务必坚守住营寨不得有失,若无我将令不许擅自出寨追击敌军!”
刘辟看向左校、郭大贤两人,命令道。
如今刘辟身上责任重大,他必须要给在攻略上党的许安争取时间。
不然并州这些郡兵南下,守卫上党郡城池的汉军增多,太行黄巾被拉入消耗战,那就是必输的局面了。
所以刘辟须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刘辟转身看向帐中一众黄巾军将校,沉声言道:“大贤良师在上党郡南部围攻高都,上党北部防线绝对不容有失。”
“军中若有人敢言退者,立斩不赦!战死者魂归黄天,逃亡者必将受尽这世间的万般刑法!”
刘辟拔出腰间环首刀,冷冽的寒光顿时出现在中军大帐之中,刘辟的目光游走在帐中一众将校的身躯之上,一双虎目之中透露出嗜血而残忍。
作为曾经的黄天使者统领,刘辟本人也是一名虔诚的黄天使者,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许安的命令。
……
午时一刻。
八尺山旁的官道之上,汉军的斥候骑兵正在增多,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