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我问他,可要夫妻之实,他说不用。他喜欢我与他念书,听我弹曲,
他要远行,他要成大事,若回来,风光娶我。”琵琶女声声越念越凄凉,越说越悲切。
不用说,不用猜,世间尽是千般苦。
四人排排坐,等着琵琶女擦拭自己的泪水,她哀切切地继续说,
“他未回来,”
李山河和齐金章心头被揪起,
“自他出发以后,一直有拜托几个人照顾我,我也不敢闲着,
有什么能帮就帮,他们都是好人,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心倒是热得很,
有时候帮他们借些什么东西,记不起来了。
他走了好久好久,这城啊,破了,空了,但还是美啊,
就是里面的人,心底里没火,配不上这城了。
我等啊等,等来另外两个好人,他们苦着长脸,跟我说,人没找着,留了点东西给我,连着向我道歉,叫什么,
叫什么嫂子,哈哈,我哪配得上。
人没找着,也没事,我能等的,慢慢等就好,他总能够回来的,不是吗?
他们是好人,肯定是找不着才这么跟我说,那个男人我知道,
老实本分得很,但有股狠劲,一定能找得到回来的路。”
那你为何两眼含泪,那你的琵琶为何再未弹过,妆容枯槁,不知为谁着红裳。
齐长生很想开口,他不知如何言语。张了口,说不出话。
“再后面,他们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我不想走,这城,我舍不得,他同我在这,我走了,他找不着怎么办,
然后,”
李山河顿了起来,“然后,那些恶魔来了吗?你,你,太痛苦,可以不想,
不用的,真的,不是我害怕,是,是,是有的时候,”
姜无灾感受得到,李山河的心疼痛到了极致,畏惧鬼,畏惧黑暗,畏惧痛苦,
能逃避就逃避。他心里也有刺,扎得深,扎的痛。
“没事,我可从不后悔。”琵琶女也坐了下来,虽然好似没有什么区别,她不过空荡荡的一张纸,
很重很沉,又似乎一阵风儿就能吹走。
“是啊,披着人皮的狼,冲了进去,烧啊,抢啊,哭啊,喊啊,那座城,从未那么悲伤。
有几个女孩子,不大不小,街上乱窜,我想着哟,我这脸科比他们好看,
人啊,没等着。那就算了,该怎样就怎样。
她们在我屋里,我被咬回了狼窝。
哈哈哈哈,路上,还有一个,被我用头上的簪子捅了喉咙,
本以为死了,没想到,离了我的故乡。”
“说出来,好些了吗?”姜无灾站起来问道,他哀悼,他沉痛,
四人向着琵琶女低头,不言语,为过往的苦难,为过往的灾厄,无法忘怀。
“哎——”,琵琶女避开,“我不过苦命人,何须记住;那城里的人,
怎样了。”她知晓,她不敢猜。
四人沉默。
琵琶女又弹起了自己的琵琶,哀怨到了极点,
“在那飞驰的车上,我望了眼那座城,便觉得此生都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