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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不用对方指点,弗利茨也能读懂。
他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地图——尺寸不大,但是很精细,不仅绘出了两山狭地主要山川河流、城市道路,还标注了许多遗迹、古战场的位置。
看样子,制图者已尽其所能地让地图的信息更加准确丰富。
但是弗利茨仍然一眼就看出不少错漏:不在正确位置的城市、不存在的海岸线、帕拉图和联省的比例也不对——联省画大了、帕拉图又画小了。
再考虑到地图的材质和色泽,这显然是一张很有年头的地图,已经过时了。
“来,学员,听好。”
科尼利斯不容拒绝地要求弗利茨作答:
“我不会问你南方面军的劣势是什么,西方面军的优势是什么,这是不言自明的废话——烬流江就横在那里,瞎子和蠢货才看不到。
“我要问你的是——西方面军的劣势是什么?南方面军的优势又是什么?
“来,回答我。”
前本部长的提问过于跳跃,弗利茨花了一点时间才跟上。
不过也只用了一点时间,他很快便开口,刚开始有些迟疑,但是越说越流畅:
“西方面军的劣势是……虽然山前地与北帕拉图的边境几乎无险可守,但是越向北帕拉图内部深入,地势就越高,交通就越不便。越是向前推进,补给就越困难……
“南方面军的优势是,烬流江虽然是一道地理阻隔,但也是一条良好的水路。而诸王堡作为帕拉图的首府,我不太清楚它的港口……”
“诸王堡是帕拉图的羊毛集散地。”科尼利斯冷淡地说明:“水位深、泊位多、设施全。继续。”
“那么南方面军只要手握诸王堡,就能得到大本营源源不断的补充……”
“就题目本身,算你答对了。”科尼利斯毫不留情地点评:“但是你只看到第一层,没看到第二层。”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烬流江,点拨前学员:“烬流江又不是只在南岸有港口,西方面军一样可以用烬流江补给。”
弗利茨反对:“但是虹川、石森、高领堡……敌方的腹心地带都位于内陆、山区。”
“先走水路,再走陆路。可以先攻取沿岸城镇,再深入北帕拉图内陆。”科尼利斯点了点地图左下方:“更何况,南方面军之敌的心脏也在内陆。”
弗利茨陷入沉思,想通之后,他点了一下头,毫不拖泥带水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科尼利斯轻哼了一声,这次似乎是满意的轻哼。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你的一切推定,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便是‘烬流江水路能为我们所用,且只为我们所用"。”
弗利茨先是一愣,然后悚然一颤:“您是说,维内塔人会……”
“你是维内塔人吗?”科尼利斯瞪起眼睛。
“我……”弗利茨不明白前本部长想说什么:“不是。”
“我是吗?”
“也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维内塔人打算做什么?”
科尼利斯盯着弗利茨,目光如炬,语气变得异样严厉:
“但我可以告诉你,学员。
“如果你盲目地认定敌人不会做出某种行动,并且以此为基础制定你的计划。
“那么终有一天,你会带着你,还有你的部下,一同踏入万劫不复之中。”
弗利茨沉默片刻,站起身,躬身行礼:“谨受教。”
科尼利斯却冷笑了一声:“走耳朵,一百下也不见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