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第一执政官[吉亚诺·德·贝拉]朗声笑了一下,略一举杯,向国务秘书致意。
瓦雷斯伯爵举办的这场招待会的规格很高,但还没有高到能够同时请来联省和维内塔的国家元首的级别。
可德贝拉和莱昂内尔——联盟中两位最有权势的男性、两位本应形同水火的敌人,此刻却实打实地同时出现在圣安德烈厅——帝国的地盘, 堪称奇景。
但也只有在这种场合, 联省和维内塔的国家领袖才能够无所顾忌地、不需要考虑措辞地、面对面地交谈。
四周的护卫和助手们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将德贝拉和莱昂内尔与其他代表分隔开。其他客人只能看见两人的面孔,却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所以您考虑得如何?”莱昂内尔问。
联省国务秘书几乎瘦得透出骨头来,两颊深深凹陷进去,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血丝。但是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德贝拉没有直接接触国务秘书的视线,他望着大厅另一侧的情景剧,一语双关:“我不知道您能否遵守约定。”
“简单。”莱昂内尔面不改色,冷冷回答:“几日之内就能见分晓。”
与此同时,在大厅的另一侧,西格弗德——亲王的金发武官侍从——已经对于面前的“表演”感到厌倦。
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地位, 亲王的每个眼神、每个笑容、每个肢体语言都会被旁观者放大并解读。因此皇室和贵族之间的公开交流有一整套复杂的规程, 为的就是避免传达出错误信息。
这套繁文缛节或许有其存在的必要,但是西格弗德在宫廷里实在是看过太多遍,未曾想到了南方叛党的地盘还要再来,未免有些烦了。
理查很快察觉出西格弗德的情绪变化——毕竟直到西格弗德和其他遗孤被送进军事学校以前,他们都是理查的玩伴。
他很清楚,自尊心极强的西格弗德从小就讨厌烦文缛礼,而皇帝对西格弗德的看重和宽容又加强了这种天性。
在打发走又一个小贵族之后,理查转过身,笑着问西格弗德:“[旧语]还在因为陛下撤你的职生闷气?”
“[旧语]我从未对陛下有任何不满,以后也不会。”西格弗德严肃地回答:“[旧语]殿下。”
“[旧语]以前你就缺少一点幽默感,看来以后也一样。”理查语气轻快地说:“[旧语]卡斯提尔人咬着你不松口,暂时不让你带兵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不给卡斯提尔蛮子滋事的借口。别板着脸啦,去给自己点乐子怎么样?
西格弗德皱着眉头:“[旧语]我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乐子,殿下。”
“[旧语]追逐女士还不够有乐趣吗?我可看到有好几位夫人小姐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转。”
“[旧语]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旧语]那什么有乐趣?”理查笑着问。
西格弗德认真地回答:“[旧语]难得来到南方,我想见识一下叛党的军队,了解他们的组织和战术,最好可以近距离观战……这大概是这片土地唯一有趣的事情。”
“[旧语]在瓦恩恐怕没有机会。”理查哑然失笑:“[旧语]你还是去追逐女士吧。去吧,去播撒种子滋润沃土,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西格弗德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亲王的其他侍从,坚冰似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他颔首向亲王行礼,到亲王的回应之后,西格弗德走向大厅边缘。
……
大厅边缘,摆放酒水和食物的长桌。
从看到理查亲王带着侍从走进宴会厅开始,亚伦的行为就突然变得反常起来。
其他人都踮起脚尖,争相一睹亲王真容的时候,亚伦却几乎要藏到桌子底下,如同躲避猎人的兔子。
但是亚伦很快绝望地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