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意回到屋中,坐在桌前,当年回来后,她就没再看过这人偶,想来爹娘应是怕她想起走丢时的恐慌,特意藏起来的。
为此她还哭过一次,认为自己把哥哥送的东西弄丢了。
江栀意细细抚着人偶“还好,我现在找到你了。”
只是不知说的是人偶还是人了。
月挂枝头,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江栀意此时一身素衣,企图隐藏在黑夜之中,缓缓朝九华宫走去。
不为别的,只因即将入睡前,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裴的身影。
夜越来越深,江栀意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她从地上随意找了根棍子。
随着离九华宫越来越近,她心中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她悄悄潜入院中,呼吸一滞。
裴鹤淮此时似乎喝醉了,银发随意散着,衣袍被酒染湿也不管不顾,往日苍白的脸上竟增添了一丝晕色。
裴鹤淮倒了一杯酒,忽的开口“娘娘这是要喝一杯么”
江栀意被吓了一跳,还没明白怎么发现的,裴鹤淮已经站了起来,双目对视。
江栀意从墙角出来,干笑两声“哈哈,千岁好雅兴,我就算了吧。”
裴鹤淮不说话,把刚倒那一杯一饮而尽。
随后冷眼看着江栀意手中的棍子“娘娘是打算当刺客吗”
江栀意看了一眼手中的棍子,吓得快速扔掉,连忙摆手“不不不,千岁别想多了。”
正打算解释时,突然,风开始变大,她被冷的抖了一下,正想说天气不好时。
“咻”风声似乎被割开了。
随后,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没有温度的怀抱。
“噔!”一支箭在眼前一指宽的距离划过,插进了一旁的树中。
她靠在裴鹤淮怀中,精神未定“哪,哪来的箭啊。”
裴鹤淮眸中闪过杀意,抬头看了看四周,语气却懒散“娘娘一来咱家就遇到刺客了,啧啧啧。”
江栀意差点脚下一滑,内心腹诽“关自己什么事啊啊啊啊!”
她正打算松一口气,一抬头,却突然发现对面屋顶上还站着一个人,他正拉着弓,朝这边瞄准,似乎打算继续射箭。
她一阵慌乱,还未等她让裴鹤淮躲开,那箭便朝这边射来。
她就像那些话本子里的一般,脑子一热,迅速挡在裴鹤淮面前。
不出意料。
“噗嗤”箭头扎实地射进肩膀中,发出声响。
江栀意猛的后退,靠在裴鹤淮怀中,拳头没忍住紧握着“好…好疼”
眼里闪着泪花,心中叫嚣不停“怎么这般疼,早知道就不学话本子了!!!这裴鹤淮是乌鸦嘴吗。”
那人看没射中目标,开始气急败坏“死阉贼,果真命贱活得久。”
不多时,江栀意只听那人惨叫一声,便再无声响,想来,是裴鹤淮的手下出手了。
裴鹤淮冷眼看着怀中的江栀意,嗤笑一声,似乎在笑她蠢“娘娘这是作甚,咱家何须你来挡箭,是想抵昨天的事?”他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不带感情与温度。
她疼的说不出话,却还是艰难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不是。”
她本以为自己会像话本子那般,晕过去不面对肩上钻心的痛楚。
谁料,哪怕肩上疼痛剧烈,她也依旧清醒。
裴鹤淮把她从怀中拉出,江栀意差点没站稳,她的泪缓缓落了下来,委屈极了“千岁,我疼。”
这箭是真疼啊,要不是自己因为调皮被打惯了,皮糙肉厚的,早就疼的哭天喊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