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并非全部记恨顾雍,仍有不少人记得顾雍的好,可惜那些人没有话语权,也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态度。
燕北游神色遗憾道:“很多年前,我在北方见过顾雍,那时的我外出游历,顺带也想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
“可惜轮不到我,等我去了北方后,许多不可一世的人物都死在了顾雍前辈手下。”
“我仍旧记得在那个小酒馆里,有一个人吃着花生米喝着浊酒,一脸无所事事,他告诉我说,去做一些自己能做且感到快乐的事情。”
“我便返回了南方,在这里开宗立派,一心铸剑。”
“其实也没有深沉的打过交道,可我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欺凌弱小,也会为了一点小钱和店小二争执不下。”
“也会和穷酸秀才为了证明谁的道理是正统,而争的面红耳赤。”
“他那么强,却又那么有意思。”
回想起昔年的事情,燕北游心里为之向往,热血少年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手提三尺长剑纵横天下,扶危济困,斩杀豪强,还一方太平,在风景最壮阔的地方,与强者生死一战,又潇洒获胜。
心怀此等想法的少年数之不尽,可那些少年在长大一些的时候,便会为了功名利禄而烦劳,希望自己有花不完的银子,玩不完的貌美女子。
或许有些人仍旧心中留有正义,却也无可避免的在世俗之中渐渐腐朽。
对于许多人而言,顾雍就是一个符号,一个不朽的符号,他做到了很多人都想做到的事情,可他没能善终。
宇文君略有些不太相信,问道:“你真见过顾雍师尊?”
燕北游笑的有些别扭,缓缓说道:“空口无凭,公子不相信也很正常,我已知晓公子当下的打算,也明白公子来我涤剑谷的用意。”
“我涤剑谷愿意成为恒昌宗的附属宗门。”
“这样公子总相信了吧。”
宇文君和武宓心里雀跃不已,却又难以置信,这未免有些过于顺利了。
喝了口山茶,润了润喉咙,宇文君轻声试探道:“为何,谷主难道不想图点什么吗?我是君言道:“这便是你要入我恒昌宗的理由?”
燕北游笑道:“算是吧,但也不全是,我想要看看公子以后可以走多远,是否遇到了真正关隘就会选择妥协。”
“若公子到时不能如我意,我也会对公子很失望。”
宇文君明白了,沉声道:“我尽量会让你满意的。”
这会儿一位容貌柔美的中年妇人端着饭菜来了,燕照则去给妇人帮忙。
燕北游笑道:“这位就是我的妇人,大概有着类似的遭遇,我在流浪途中遇见了她,相依为命已很多年。”
宇文君诚然道:“吃到涤剑谷的家宴,更是荣幸。”
燕北游打趣笑道:“公子可是去过皇都鸿宴楼七层的,当朝副丞相柏小卫可是公子的知己啊。”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不一样的,还是这里更有人情味一些。”
须臾,家常菜摆满了一桌子,五人同坐一桌。
在燕北游这里,没有夫人不能上桌子的规矩。
吃饭就是吃饭,不谈那些让人心头沉重的事情。
燕北游给了夫人孩子一个安稳的家,靠铸剑也将日子过的红火了起来,虽有归元境修为,却始终和南方其余宗派不争不抢,安分守己。
而今宇文君来了,他的孩子也长大了,刚好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去做自己曾经想做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
八顾之首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