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看到了熟悉的城门。
泰来回禀:“将军,二少夫人已经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薛景睿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
“……殁了。”泰来别过去头,擦了擦眼角。
殁了?!
她……已经离开了这人世吗?
心头大恸!
薛景睿说不清楚,悲伤为何这样汹涌,但心就是疼得如同撕裂一般,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眼前高高的城楼,变得模糊一片。
“回府。”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进了镇平侯府,薛景和前来迎他,说是要为他接风洗尘。
薛景睿试探了几句,景和的眼神有些闪躲,尽管他可能自以为演技很好,骗过了自己。
薛景睿一直自认理智冷静,可这一次,难过的情绪,将他裹挟了。他不想应付景和,回了瑾兰院。
果然,她不在了,瑾兰院又是处处灰尘,冷清凄凉。
薛景睿一向爱干净,却没有擦拭,也不许人伺候,独自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泰来担忧地隔着窗子,看自己家主子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直到皇上派人前来宣召。
薛景睿进了宫,他想,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找到害林家倾覆的人!
很快,他知道了,薛承宗上了折子请封镇平侯世子——不是为他,而是为薛景和。
并不吃惊,也没有受伤,他早就知道薛承宗的心已经偏到了天边。
但他装出伤心的样子,借机劝谏起了皇上。
他知道这样会让皇上不痛快,但他不在乎。
带着醉意回到侯府,薛景和还在等着他,更亲自为他送来了醒酒汤。
多“好”的弟弟啊!如果不是刚刚碰碎花盆,发现了一封信,他还不知道薛景和居然狠毒至此!
薛景睿暗自冷笑着,假装醉酒,要灌薛景和喝醒酒汤,推搡中,醒酒汤摔落在地上,青石地面都被灼出了气泡。
薛景和落荒而逃。
薛景睿回到屋内,拿出在花盆底下发现的书信,仔细读了一遍,眼底渐渐凝聚了一片骇人的寒意。
自作孽,不可活。他要查个清清楚楚!
两个月以后,薛景睿准备充分,去求见皇上。
他知道,要皇上承认自己错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太子和林家翻案,很难很难。
但是,他必须做。
人们总说,文死谏,武死战。
其实,武将也可以为谏而死。
果然,皇上虽然知道他弄错了,对外却只肯说是施恩,宽宥太子和林家,不肯公开承认林家清白。
薛景睿宁死不退。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手握北境军,有和皇上谈判的资本。
最后,皇上终于妥协了,条件是,他三日之内离京,无旨永不得离开塞北。
薛景睿答应了。
祖母已经去了,林氏走了,偌大的侯府,对他来说,还不如客栈来得温暖。这京城,不回也罢。
离京前,薛景睿亲自去了乱葬岗,找到了娄星辰的尸骨,将他安葬在了某一处松柏苍翠的山坡上。
要不是娄星辰偷偷藏在瑾兰院花盆底下的信,他难以这么快就找齐了证据。
他对这个戴着银面具的沉默年轻人没多少印象,只希望这年轻人知道林家冤案已经昭雪,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瞑目。
然后,薛景睿来到了林氏的墓前。薛景和为了堵住世人的悠悠众口,办了隆重的丧礼,将林氏葬进了薛氏的祖坟。
薛景睿将亲手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