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一脸无辜:“儿媳可做不了这主。父亲说的话,儿媳岂敢违拗?”
杨氏冷笑:“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婉棠显出伤心的表情:“您这可就冤枉儿媳了,怪不得郑弟妹和南宫弟妹不来看您呢,原来是怕一片好心反被您当做驴肝肺呢。”
想起自己两个亲儿媳的冷漠,杨氏更加难过,她拿起桌子上的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里头的半碗稀饭撒了出来。
林婉棠说:“哎呀,您打碎了碗,今天可怎么吃饭?罢了,儿媳一会儿让人给您送个新的过来吧。看看,还是我对您最好。”
杨氏捂着脸哭了起来。
林婉棠面上浅笑,眼神却如蒙冰霜,道:“您发泄出来也好,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林婉棠转身离开,感觉重生以来自己心中翻滚的郁郁之气终于消释了一些。
终于有痛快的感觉了!
过了一会儿,薛景睿回来,清了清嗓子,说:“收拾收拾东西,去你的庄子里吧。”
林婉棠疑惑地看向薛景睿。
薛景睿说:“我想去见见采萱母子。”
采萱母子如今都暂住在林婉棠的陪嫁庄子上。
林婉棠收拾一番,跟薛景睿坐上了马车。
薛景睿特意叮嘱珍珠带上方太医新开的药,珍珠又暗自为姑爷的贴心高兴了半天。
庄子在城郊,林婉棠安排的管事将田庄管理得很好,庄家生长得茂盛。
佃户们三三两两地在田地间劳作,有小儿在地头玩耍,天真无邪,憨态可掬。
还有大着肚子的妇人提着食盒,往地里送饭,在田埂上大声唤着自己男人的名字。
薛景睿看着边擦汗边走向妻子的糙汉子,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放下了车窗上的纱帘。
很快,二人进了庄子的正堂。屏退众人之后,采萱带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出现在二人面前。
采萱倒头就拜:“奴婢多谢大少爷、大少奶奶的恩德!奴婢这辈子还能见到仓儿,死也可以瞑目了!”
采萱拉扯仓儿的衣角,说:“快,快拜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仓儿却怔怔地站着,望向薛景睿,半晌,他才激动地说:“昭勇将军!我居然又见到昭勇将军了!你真的是昭勇将军吗?”
薛景睿点了点头。
仓儿兴奋地上前一步,跪在薛景睿膝下:“昭勇将军,我想到你的麾下当一名小卒!”
薛景睿看着仓儿,仓儿体格健壮,身材高大。隔着棉布短打,薛景睿都能看出来他的一身腱子肉。
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薛景睿伸手将仓儿扶起,说:“此事得经过你母亲同意。”
仓儿回头,跪在采萱面前,声音洪亮地说:“娘,昭勇将军枪挑着匈奴可汗的脑袋进城那一日,儿子在路边看到了。从那时起,儿子做梦都想跟着昭勇将军当兵!娘,你就答应儿子吧!”
说完,仓儿将头伏在了地上。
采萱手颤抖着,抚摸着仓儿的头发,哭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娘如今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啊?”
仓儿直起身,凛然说:“娘,那要是人人都这样想,谁还去当兵?要是没人当兵,普通大梁人哪儿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采萱一把将仓儿搂在怀里,哭道:“道理娘都懂,可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舍得?”
仓儿哽咽着说:“娘,我要是真战死了,朝廷有抚恤银子,娘到时候买个丫鬟,好好过日子。”
采萱见仓儿心意已决,转身又朝薛景睿拜了几拜,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