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心理崩溃,又哭又笑。
赵涛懊悔不已,他一直想踩在方言头上,现如今一看,自己活得跟个笑话一样。
当然,柳如烟比自己更惨。
只怕,这一生都无法释怀,无法放下。
毕竟,错失了太子,这种沉重的打击,以柳如烟这种贪慕虚荣的性格,必然承受不住。
“方言,你别走!”柳如烟声嘶力竭的嚎啕着。
陈文海摇摇头,这一家三口的‘光荣往事’,他后面也有所耳闻。
现在沦落到这样的下场,纯粹的咎由自取。
“心术不正的人,给你一万次机会,也把握不住。”
“就我的看法,这次风波,不是你错过了谁,而是方言,终于让你这个自负的女人,认清了自己。”
“没贵人的命,得了贵人的病,迷之自恋!”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文海懒得搭理,摇摇头,径直离开。
车队,最终离开杭城,上了省高速公路,窗外风景如倒带,远处青山逐渐不见。
方一卿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感慨道,“我一直以为,你性格偏柔,需要改变。”
“现在,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
方言右手搭在窗边,懒得搭理方一卿。
“你小子分明是绵里藏针,腹黑的很。”方一卿递了支烟给方言。
经此风波,柳如烟怕是一辈子都废了。
冷眼旁观,看着你一天天活在梦里,自我感觉良好,看着你自恃清高,如小丑般上蹿下跳。
等到某个合适的节点。
让你重重摔下!
有些人,一辈子摔一次,人生,就再无可期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考虑成家立业了。”方一卿暗示道。
方言,“……”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前那寡妇呢?这次没送你?”方一卿好奇。
方言,“???”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方一卿指的是李慕秋,方言嘴巴呶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将香烟点燃,塞进方一卿的嘴里,“少废话。”
“还有,她不是寡妇。”
“不是啊,那可惜了。”方一卿叹息,儿子还是差道行,不清楚这样女人的好。
方言,“???”
他一道犀利的眼神瞪过去,方一卿缩缩脖子,迅速埋头,佯装着继续看报纸。
方言拿出陈文海交给自己的信件。
指名道姓,让他查收。
因为张成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具体住址,加之,部队一贯严格,基本断绝了对外联系。
一年过去。
方言和张成,没有联系过哪怕一次。
所以,信件送到了学校。
好在兜兜转转,最终完美送到方言的手中。
方言拆开信封,目光落下,随之,他的表情变幻不定,眉梢逐渐,拧成了一条线。
【方言,见字如晤。
我自今日起,即将执行最高级别任务,九死一生,尽人事,看天命。
勿忧。
我辈沙场男儿,自投身军伍第一天起,就抱着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的信念。
若不幸阵亡,战死异乡,还请兄长不要伤心,为国捐躯乃我之荣耀。
兄长,人生海海山山而川,各有各的命。
假如我真的回不来了,来年他日,你乘船横渡汪洋大海,途径远东一带。
如见波涛如山,那便是我来见你。
珍重。
张奉孝,绝笔!】
这位与方言相处四年的大学舍友,这位如今已改名张奉孝,正值当打之年的好兄弟。
寄给自己的竟然是一封,绝笔信。
方言双手颤动,唇齿发白,再看一眼落款日期,时间停留在半个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