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两个都不算好脾气的就要开骂对喷,云渠秉着礼数劝了一句,两人倒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了。
郁公子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我要安歇,在前头马车太快睡不好,便来后头了,县主不必担心,我不会抄你。”
云渠微微颔首,放下了帘子。
象征性劝过一句后,杜嘉年不走,她也便不劝了,有那时间浪费还不如看本书。
不过这两人也没在这里待多久,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以扰乱病患养伤为由强制性请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训练有素且绝不废话的禁卫军,直到将云渠送回祝府才告辞离开。
祝老夫人年纪大了,没去围场,得知他们回来后头一回没摆架子,亲自迎了上来,眉开眼笑地绕过行礼的祝太傅夫妻,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云渠的手:“咱们渠姐儿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回回都能遇难呈祥,得交贵人,还被恩封县主,当真是光宗耀祖!”
云渠表情微妙。
光宗耀祖……她还以为这个词是封建时代男性专属呢。
“我只是路见不平,恰好又身怀医术,便尽了份力罢了。”她笑盈盈道。
“你有无双医术,又恰好逢贵人遇难,这便是运道!”祝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容极深,“可见你福泽深厚啊。”
与云渠说了几句后,她便忙叫云渠去歇着养伤了,显然是对围场发生诸事知之甚详。
不过叫云渠意外的是祝老夫人对她冒死救陆川一事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依照她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应当是不赞同她救没了价值的陆川,还搞得自己一身伤的。
但转念想来,这便是祝老夫人聪明之处了,已经发生的事再耳提面命地制止也没用,她了解祝太傅,知道他必然“教训”过,自己也乐得闭嘴,只要结果是好的,且云渠如今的价值显而易见地高了几分,她便不会过多干涉。
就像祝念安推陆川挡兽一事,祝老夫人不会不知道,对她却依旧如常,连训斥都没有。
无非是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改变,而云渠也将祝府的颜面一力挽回,外头人再诟病,嚼的舌根也只是祝念安,而只要太子还在乎她一日,祝老夫人就不会对她口出恶言。
活得实在精明。
请过安后,几个小辈便都离开了。
祝念安最近被外人的目光看得心理承受不住,脸色显而易见憔悴了不少,话也少了许多,甚至都没与她们说几句话就匆匆回了自己院子。
云渠则偏头看向身边的祝归荑,问道:“三妹妹有话要对我说?”
祝归荑笑了笑,挽着她道:“母亲已经在为姐姐相看了,不知姐姐可有中意的?”
云渠下意识想起穆庭,遗憾摇头:“还没有。”
“我瞧晋王世子、杜家公子与郁家公子似乎都对姐姐殷勤极了,姐姐一个都没看中么?”
云渠选择性忽略前两个,偏头笑问祝归荑:“郁家小公子?三妹妹莫不是心中有何担忧,怕我阻了你的姻缘?”
祝归荑眨了眨眼睛:“姐姐何出此言?”
“前几日我曾见你与郁二公子在一起,瞧你们言行,似乎颇为熟稔。”
瞥见云渠打趣的眼神,祝归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与他的确是旧识……从前偶然认识的,姐姐莫要多想。”
“不会。”云渠笑了声,“我与郁小公子不熟,也不会阻你与郁二公子相交。”
户部郁尚书有三子,这位郁二公子便是他次子,也是祝归荑原书里的官配。
祝归荑特意打探她对郁小公子的态度,无非是担心她真瞧上了前者,最后反倒闹得妹妹嫁哥哥,姐姐嫁弟弟——虽说也不是不行,但到底有人说嘴,祝太傅也不会允许姐妹俩同嫁一府,平白浪费了联姻机会。
以他对云渠的看重,祝归荑想也知道被牺牲的那个只会是自己,心中不放心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