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倒是有些意思,可是为何不见落款?”
柳承贤看着眼前的画作,右手轻轻地划过一角,出声问道。
少年倒也不是敷衍客套,一连几日,日日观画,唯独此画最为特别。
当范畴昔将手中一张画卷摊开在桌子上,柳承贤只是一眼便看出了此画的特别之处。
先说这用纸,前几日的画作较为写意,都是绘于生宣之上,多半是泼墨山水亦或是桃田李下。
唯独今日的画作有别于前几日,弃了生宣,改用熟宣不说,笔法勾勒也更为细致,看来是担心生宣落笔容易因开晕染,这才换作了熟宣。
最为巧妙的是同样是山水,这起伏山势与平静湖泊细致处可见山中林木和湖中鱼虾。
就连最为不起眼的渔船上,垂钓老翁那面部澹然神色也是一清二楚。
整一幅画摊放在桌面上,画中情景跃然于纸上。
少年觉得这种感觉似曾显示,彷佛见过这种画卷,虽说稍有逊色处,但依旧有些神似。
《千里江山图》,少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他与许初一二人一同观画,一个从左至右,一个从右至左。
那副蕴含了整个清名天下的《千里江山图》虽说比眼前的画作无论从手法上,又或是颜料选用都更为细致小心,但是两者必然有着联系。
少年对于范畴昔以及他身后的琅琊书院还是有所猜忌,所以不敢细看,只是如往常一般一眼扫过,随即伸手触摸。
想着法要打听画作来由的柳承贤故意将手停留在空白处,问了关于落款的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行商之时借宿一户渔家,无意中看见了挂在船内的这幅画,虽说我是个行商不假,但是也读过书,知道这东西好。况且,按照渔家自己的说法,这画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多年就这样挂着,水上潮湿,都没有生霉虫蛀,想必是个好东西。于是就花钱买下来了。”
范畴昔指了指那幅画上的垂钓老翁,轻声说道:“那个渔夫小伙子还说,这画中老翁是他祖宗,这些年风调雨顺全因为这幅画在,祖宗庇佑。为这,足足朝我要三两白银呢!”
“哦?那你没说说价格?”,柳承贤用手摸过熟宣的边角,眉头微微蹙起。
范畴昔哈哈一笑,指了指少了落款的地方,说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本就是行商之人,哪里会不还价?给了他二两白银加上三十枚铜钱,这才算是把这桩买卖谈下来,将这画带回了书院。”
柳承贤点了点,面带笑容地说道:“那可就恭喜范兄了,这么一幅内有气运傍身的画卷,山下二两白银三十枚铜钱就拿到手了,当真是买了个天大的便宜。不知道这渔船在是在哪个洲哪个郡?能告诉在下一声吗?我也好去捡个便宜。不过没有范兄这般好运,也不知道能不能捡到?”
“哦?气运?”
范畴昔上前端详了好一阵,依旧没有察觉到这画卷究竟有什么,柳承贤口中所谓的气运又在何处。
他本就不喜读书,境界也是因为自家先生垂爱,这才停滞在一品六境,尚且处在气府成型的时候,又哪里能分辨的出什么气运不气运的。
“小友,说得不错!”
就在此时,素来不喜见客的书院夫子秦安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夫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不争气,明明这么好的机缘就在眼前,却能错过。这画可是大有乾坤,可他偏偏看不出来,藏在自家厢房里,都落了灰了!”
柳承贤弯腰施礼,扫了一眼画卷,不由得皱起眉头,替画中之人担心了起来。
“先生,这画真有气运?”
范畴昔看了看画圈,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可即便摸索半天,依旧感觉不出来什么。
这一幕看得秦先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见他朝着画中垂钓老翁伸手而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