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变得无味,众人纷纷散去,如屋檐上的跳蚤般穿梭,楼宇间暗器如丝般密布。刚才还是一片山海结盟的温馨,转瞬即成空荡的街头,人去楼空,各奔东西。
墨林三人留在台上,身影显得孤寂。宁远站在逐渐冷清的街巷,握枪等待着。墨旋看了看墨林,知道如果不先开口,墨林就不会主动与他交谈,于是他行礼道:“世事如烟,聚散无常,正如我和师兄,尘缘未尽,纠葛不断。师兄能逃过大劫,日后必有好运。”
墨林连看都没看他:“你的尘缘在陵阳城外,清晰可见,别扯上我。承你情谊,你若离去,我必祭奠。”
文般若在一旁静静倾听,嘴角挂着微笑,沉默不语。一群白衣剑客在不远处恭敬地等待,像一片静止的云,逍遥却又被束缚。墨旋收起焦尾龙弦,望着墨林:“师兄,难道你不关心蚕洞里发生了什么?”
“不关心。”墨林缓缓转身,不愿再理他。宁远和文般若都能看出他们间的裂痕,但具体原因,无论是智者还是愚者,都知道不应多问。
墨旋不甘心:“师兄,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无视一切的态度。我知道你洞察世间奥秘,但这广阔的世界,有些事情是你一生都无法完全理解的!”
墨林微启眼皮:“我尚未活过半生,为何要洞察全部人生?”墨旋语塞:“师父当年不让你下山,你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吗?”
墨林眼神闲适:“大致能猜出,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喜,要么是忧。然而不论喜忧,我已置身江湖,即将步入朝廷,这又有何妨?”
墨旋微愠:“师兄,你又如此嬉笑!你的墨林天地任你驰骋,各国游历也由你选择,为何偏偏阻碍师弟的前程?我们各不相犯岂不是更好?你入宫面见天子,查探百里皇太后之事,为太子昭雪,还有先前劝退金镛的兵马,让佘老夫人守住空城,这些难道不是针对我?你为何处处与我为敌,究竟所为何事?”
“听你这样说,蚕洞的村民并非佘穆庄所害,仅凭‘空城’二字就排除了西梁的嫌疑。况且我尚在人间,作案动机并不明显。我们同门一场,我没兴趣理会你的无聊志向,我只是想帮这个蠢货,清偿他身上的情感债务。”墨林说完,恰好走到宁远身旁,宁远怒目而视,对墨旋的怒火未消。
刀剑碰撞声在地面上回响,宁远杀气腾腾,墨林却默默挥手制止。
文般若在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静静地走下来,步入白衣侠士之中,尽显宗师风范:“宁远将军乃大戎的潜龙将领,道长竟与之为伍,实在不符啊。”旁边有人笑着问:“何为潜龙?”文般若高声答道:“藏于墨渊深处,如龟般息于岸边,静待良辰,再展宏图!”
宁远在远处听到,脸上微微泛红:“文掌门过奖了!”墨林轻笑:“他是在说你是井底蛙,太子凉是缩头乌龟,你还真会客套!”宁远听后才意识到被戏弄,立刻就要拔枪发作,墨林一拦,目光微寒,宁远立刻收手不敢冒犯。
墨林转向文般若:“我觉得,我与这位绣花将军还挺搭配的,虽然风格迥异,但无需阁下操心!”
文般若闻言并未回应,只是挥袖带着白衣人缓步离去。墨旋畏惧宁远,打算立刻上马离开,但宁远怎肯让他如意,一把拉住马缰,骏马顿时悲鸣,墨旋脸色铁青,墨林则在一旁看好戏。
墨旋:“此处是陵阳京城,天光之下,将军欲何为?”
宁远:“取你狗命!”
墨旋:“将军,我不养狗,倒是你身后那位养猫。”
宁远:“少废话,金镛城的血债,你该如何偿还?”
墨旋闻言微惊,但口头上并未示弱,依然强硬地对抗宁远:“将军想要我的命,随时可取,陵阳城死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