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一直嫉妒的吗?群众的信任、支持,这些曾聚集在维克托身上的东西如今都在自己的身上了。
如果有人能读懂,那么一定知道他此时的泪水不再带着悲伤,而是救赎和感恩。
他知道维克托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接着,就站在这个狭窄的阳台上,巴顿将政府的阴谋诡计全都讲了出来。他开始用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鼓舞这群人坚持维克托的路一直走下去!
人群呼喊着维克托的名字,也呼喊他的名字。
这一刻,对巴顿来说,连死亡都不那么可怕了。
接着,他听到某处传来沉闷又压抑的破碎声。
终于来了。
巴顿知道,结束他性命的子弹不是来自身前,而是来自身后。那群走狗爪牙破门而入,正端着武器——那些因为他的背叛而结束了他同事性命的武器——朝他扑来。
巴顿忘记了恐惧,一瞬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立刻攀上围墙,准备纵身跃下。他成功了……差了一点。
子弹仍是先击中了他的后背。一开始,他能感觉到有两发子弹击中了自己。但紧接着,便不清楚了。
让人晕厥的痛楚席卷全身,巴顿觉得自己的后背和大腿都中了弹。
不过真是幸运啊,这样他都没死,还能感受到坠落的自由,还能听到愤慨的喊叫。
他知道这些怒火最终会变成熊熊火焰,燃尽所有之前对其不公的事物。
想到这儿,巴顿突然笑了。
对不起。
巴顿坠向冰冷的水泥街道。
人何为人啊?
‘对政客,或者学者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
他不会被遗忘了。
当晚,这个国家的民众陷入了疯狂。
……
那个广场上发生的事通过网络瞬间传遍了各处。
即使相关部门进行了全面的封杀,即使第一时间发出了警告:告诉民众勿轻信谣言,他们只是一群反政府的恐怖分子。
但没用,网络的速度比他们要快上许多倍。
相比那些毫无自责,单方面的抨击和压制,人民更相信血淋淋的事实。
群众自发包围了事发建筑,有使命政党的成员,有他们的家人,有死者的亲人、孩子。
更多的是无关的民众,他们本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但如果连发生这样的事都不站出来的话,那么还能指望谁来保护自己呢?
走狗们还试图潜入建筑销毁证据,但都被勇敢民众拦住了。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什么格斗技术,用的只是肉身和意志的力量。
那些好奇亲眼到里面看过的人出来后都面如白蜡,不敢相信一群全副武装的特工会冲进去屠杀毫无反抗的群众。
没人在乎那群特工是怎么死的。
他们在桌子上,柜子里搜出了全部文件,没有任何一项与恐怖主义有关。这里之前进行的只是最平常的党派内部改革。
政府发言人还宣称救出‘叛国贼’维克托的人就是他们,但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相反,另一边,证据凿凿。
就在附近医院的急救室中,有人侥幸存活。他就是被新任命为使命政党领袖的里昂。他身中数枪,躺在仪器下挣扎着的脆弱身体就是最好的铁证。
刚刚站稳脚跟,还没等迈出脚步的政府陷入了巨大的丑闻,和当年的‘某门事件’很相似。
经此一事,不只是维克托的使命政党反抗了起来,其他在野党派也都因为恐惧而站了出来,因为他们害怕下一个遭此劫难的就是自己。
市政厅被攻陷,当地市长和几名事件参与者当即宣布辞职,甚至有人为了救赎已经将一些政府秘密透露给了记者和报社。
其内容太过震撼,就连报社的主编和负责人都不知道该何时如何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