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豪大喊一声,也不再顾什么世俗礼节,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老旧传统,开始完完整整、一板一眼地给小偷缠上纱布。
为了遮住所有的伤口,他在小偷胸前和肚子前缠了两圈纱布,每一圈都缠了好几遍,最后将纱布用医用胶带死死粘住。
他满头大汗,庆幸小偷腰部……以下没有受伤。
小偷瘫倒。小豪将她的头放在垫高的垫子上,给她披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个时候,都不好好……表现一下吗?”小偷闭着眼睛虚弱地说。她很困,但因为后背的刺痛根本睡不着。
“还表现什么?你现在需要休息。”
“算了,呆子。”小偷浅笑一声。“你那个……给你普及成人教育的……家庭教师,不靠谱吗!”
“啊,算是吧。你别说话了。想喝水吗?”小豪问。
“不用,他们给我喝了……很多水。对了,这,你跟谁学的?”小偷往自己身上指了指。
小豪懂她问什么,于是回答,“跟那个教我开枪的人学的。她经常受伤,不是自己处理,就是去私人诊所找那些没有执照的大夫。这东西看多了自然就会了,可别说我多聪明。”
小偷嘴角翘了翘。
“对了,起来,吃下这个。”小豪从医疗箱的药盒中取出一粒药片,将小偷扶起来,用一点清水给她灌下去后又小心让她重新躺下。
“抗生素?”小偷喃喃道。
“对,必须要吃的。伤口不可怕,人的组织在损伤后只要不感染就能自行修复。最可怕的是让它感染,化脓。如果你抵抗力弱,细菌会在全身扩散,形成败血……”
“别说了,混蛋,你故意吓我的,对不对?”小偷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绝对不是。”小豪将手轻轻搭在小偷的腰上,认真地说,“所以我才要你好好休息。闭上眼睛,呼吸,睡觉,恢复体力。吃药,喝水,等着我帮你更换纱布,其他的都不要管。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如果幸运的话。
小偷听话地合上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温柔地说,“我当然相信你。”随后便睡了过去。
从闭上眼睛,黑暗遮盖眼皮开始,小偷就被梦境环绕了。
一开始那只是浅睡眠中眼皮下跃动闪烁的奇幻电光。然后,电光逐渐汇聚成形,组成了图画和人像,甚至还有声音。
她没有父母,一开始就没有。
她只听人说,自己是被一个疯女人从一口缸里捡回来的。她不知道一个疯女人是如何将自己养大的。
总之,她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春天、夏天和秋天,并且奇迹般没有染上什么不可治愈的疾病。
即使骨瘦如柴,但也能跟着成群的孩子在街巷和野地里乱跑。
她刚懂得人情冷暖的时候,养育她的疯女人就死了。
那天,她挤过一群看热闹围观的人,看到傻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雪一般惨白。她的脑袋边有一堆从嘴里吐出的呕吐物,里面有还没消化完的老鼠药。
“真是傻子。”她记得身后的人群里有人这么嘲笑着。
她没动,也没因为别人侮辱了她的养育人就暴躁。甚至说,她内心没有一点愤怒。
的确傻,不是吗?否则谁会把老鼠药当饭塞进嘴里呢?但是,傻子也懂得爱。
这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傻女人为什么会去吃老鼠药吗?还不是因为她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都给了自己捡回来的那个孤儿,自己已经饿的见到什么都想吃了吗!
你们都知道吗?!她从心底大喊着,你们知道傻女人比你们要善良十倍,更像是一个人吗!
不,他们不知道,女孩想,这群只知道冷嘲热讽的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分享,什么是无偿,什么是付出。
一群吸血鬼反而去嘲笑别人,太可笑了。
吸血鬼,没错,用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