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连声斥责,语气强烈,因在边塞呆了几年,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凌厉威严无比。
慑于他的威势以及近几年来的名望,这些禁卫军士也有些惭愧的低头不敢对视。
刘桃枝却依然面无表情:“左相是否有罪,我无权过问,我只遵陛下之令!倒是兰陵王殿下你……”
他话未说完,便觉右手腕上一痛,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了骨髓之中,紧接着,左碗、左腿,右腿皆是如此,刘桃枝整个人顿感如钻心之痛,浑身无力的软倒下去。
萧锦玉走上了前来,道:“长恭,他并不是一个明辩是非之人,而仅仅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剑,与他讲道理无用,不然也不会有好几位贤王都死于他手了!”
高长恭点了点头,再将目光转向了斛律光,如今的斛律光年近花甲,虽没有段韶老态龙钟的憔悴之态,但经此一遭,人仿佛也瞬间老了十岁,眼中流露出一丝自嘲与悲怆来。
“我斛律明月一生为大齐开拓疆土,征战数十年,从无私心,家无私财,未想陛下却要以这种方式来杀我!”
高长恭心中更为凄怆难过。
“左相请快回去吧!陛下令刘桃枝来杀你,便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左相谋反,否则就由大理寺来审查了,您现在回去,就当从未进宫过!”
高长恭这么一说,斛律光便摇头嗤笑。
“长恭,你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有穆提婆、何洪珍、租珽等小人在侧,什么样的罪名他们给编不出来?”
说罢,他又问:“你不是在边塞之地么?为何也入宫来了?”
“陛下令使者快马加鞭传去圣旨,要我们回来给太皇太后吊唁!”
斛律光再次冷笑:“连这种理由也能想得出来,太皇太后薨逝,已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即便你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又怎能赶得上她的丧葬之礼?
真是愚蠢啊!陛下竟是要对我们这一干有名望的老臣进行清算,他难道以为杀了我们,就凭那几个小人能让大齐一直强盛下去吗?
长此下去,国将破亡啊!”
沉默忧思了一刻,他又转向高长恭:
“长恭,你也别去见他了,我们都走吧!”
但高长恭明显没有想走的意思,这时,萧锦玉走上前来,道:“左相,我知您斛律家一向不喜干涉朝政,杜绝贿赂,不谋私利,就是怕位高权重惹来祸事,但是您也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事不是您想逃就能逃得过的,
而我们也不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那谢右相有什么好主意?”
斛律光也听过“谢臻”之才名,更在段韶那里听过兰陵王妃之贤名,原本他也瞧不上女子为官,但得知她常给边境军士们送药送粮,又曾协助独孤永业守洛阳城将近一个月,更是在边塞之地全心全意相助兰陵王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伪周敌军,便也不由得心生出敬佩。
这一声谢右相便是认可了她的才名以示尊重。
萧锦玉抬手施礼:“还请左相能协助我们清君侧,肃朝堂,令天子下罪己诏,否则民怨沸腾,揭竿起义者必然如过江之鳅,到时候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周、突厥、高句丽、还有南陈必然都会来分一杯羹,这样的局面,我想应该也不是左相想要看到的吧!”
斛律光脸色沉了下来,脑海里却似乎已经联想到了国破家亡的画面。
见他犹豫,萧锦玉又道:“倘若左相还是想要置身世外,做一个直臣纯臣,我不勉强,左相请回吧!可以当我的话没有说过,当然,也可以去向天子揭发我!”
斛律光霍地一下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萧锦玉许久,明明只是一个美艳绝伦甚至有些娇柔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胆魄和执行力。
她难道不知道行废立之事,若是失败后的后果会怎样吗?
腰斩弃市,全族被灭,高归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