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心里清楚,不管康宁以后会不会悔改,她这辈子都完了。
当年从诚王府送出去的嫁妆,加上这些年康宁的产业经营,这些属于她的财产也不可能再归诚王府。
分给康宁的四个孩子,也是为康宁赎罪。
尤其是棠儿……
闹成今天这样固然是康宁大错特错,但这结果,何尝不是棠儿属意?
生母抛弃在先、谋害在后,换了谁都接受不了,何谈孝道?
没人有资格去责怪棠儿不孝。
只希望棠儿能接受那一份康宁的产业,接受康宁的赎罪,就怕……
棠儿根本不会要。
诚王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身道:“老婆子,我们先回吧,不要再给女婿心里添堵了,他比我们心里更苦。”
诚王的话,让诚王妃身子发软,扭头不舍地看向已经只剩下半扇门从外头上了锁的院子。
最后被两个婆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母妃!别走!”
“父王救我!”
“父王!江明安会杀了我的!”
“……”
院子里,康宁还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却无人应答,院门也没有打开。
新鲜出炉的无为居外面,只留下一班护院守在远处,只要偶尔看顾一眼,确定没人从里面爬出来就好了。
如今院中就那么几个人,随便哪个偷出了院子,也会很快就被侯府护院、护卫甚至暗卫发现的。
何况侯府各处还有那么多丫环婆子、小厮仆役?
一大早起府里的动静,如今除了松鹤堂偏安一隅仿佛世外桃源般清静,谁又不知道呢。
侯府这边在行动,没有主动对外宣告什么,但康宁的郡主封号被摘,却是萧北辰下的明旨,旨意没有下到永安侯府,是交给了诚王夫妇拿回来的。
这件事还算是冷处理,知道的人并不多,但……
京城里尤其是权贵人家的事儿,怎么可能会一直瞒着?
一大清早从侯府驶出那么一长队车马,除了路上早行之人,不会有人注意到。
永安侯府两个小媳妇同一天回了娘家,这事儿只需半天就能让很多人知道。
诚王和诚王妃一大早进宫,不会有人知道。
诚王府从永安侯府带走那么多车的箱笼还有那浩浩荡荡的车马、下人、府卫……便是瞎子也能听见动静了。
很多人都在议论,护国长公主生辰刚过,罗天大醮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这节骨眼儿上,永安侯府好像动静很大呀?
永安侯一路沉默送诚王和诚王妃上了马车,躬身行礼时就连眼睛都是红的。
诚王从车窗看过来,叹了口气,道:“这事不怪你,只怪本王没养出好女儿,闹得你们江家不宁。”
“你和棠儿说一声,等四月罗天大醮结束之后,外祖父外祖母再设宴给她赔礼,这些日子就不为俗事扰她正事了。”
“还有,外祖父外祖母有愧,不会怪她,让她心里莫要多想,行恶之人当受恶果,若外人敢闲话于她,自有外祖父为她撑腰。”
诚王的话,让永安侯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其实刚才他将恨意化作恶言已经刺激过康宁,但心里畅快之后,他也想到棠儿处境。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眼通透的,总有人会以孝道为名行恶言攻讦之事,自诩道德而肆意指责别人。
这件事本来是康宁的错,但康宁落得如今下场,只怕又会有人觉得棠儿报复心强、行事刻薄无情。
诚王这番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要为棠儿撑腰。
“棠儿是个好孩子,从始至终都是康宁在行恶,棠儿从未回应过。”
“自棠儿回府以来,除了示好我们这些家人,也为康宁准备过见面礼,是康宁不要还送给雪儿用以羞辱棠儿。”
“棠儿回府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