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郡主被骂得有些哭不下去了,几次想要起身与姐姐扯头发,真的欺人太甚!
但她苍白的手指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缓缓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委屈又气愤地看着一脸嘲讽看着自己的康宜郡主,突然问了一句:
“姐姐如此刻薄于我,不就是担心太子选妃的事,被我家雪儿抢了你杏儿的风头,何必东拉西扯找由头骂我。”
康宜郡主被戳到痛处,眼神猛地一厉正要开骂,就听郑元方先开了口。
“姨妹误会了,我们郑家女儿不进宫,这是家训,你姐姐只是想给及笄的女儿相看亲事,想必言行着急了些。”
郑元方早就警告过康宜郡主,事后也与诚王夫妇解释清楚了,郑杏雨不进东宫也不嫁其他王爷。
他们武将出身结亲诚王府,这些年已经够风光了,要学会知足,更要学会低调,可不想卷入争权的旋涡。
郑元方与诚阳郡王透过底,他只有一个嫡子,底下几个庶子年纪也还小,争那些不切实际的权力对他的孩子们并不是好事。
守好他们国公府已有的权势富贵,足够孩子们挥霍的了,没必要有不属于他们的野心。
因此,当康宁郡主拿东宫选妃一事来嘲笑康宜郡主时,郑元方立刻出来解释,不敢让这种话传出去惹人闲话。
康宁郡主刚流露出来的嘲笑表情猛地僵住,她没想到出来反驳她话的竟然是姐夫。
一旁,永安侯终于也开口了,却是道:
“我们江家女儿也不进宫,主要是棠儿辈份高,看皇子公主们都喊棠儿小师叔,想必皇上是论师门而不论皇亲的。”
他这么说,其他人表情都有些尴尬。
在座很多人都是去过清风殿见过皇上的,也听皇上亲口说了云棠的事,皇子公主们唤云棠小师叔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当众就喊的。
因此,永安侯强调云棠与皇上的师门关系,皇上从师门论关系而不从皇亲论关系。
也就意味着,不管是郑家女儿还是江家女儿,若是嫁给皇子必然也要喊云棠小师叔,是矮了一辈儿的。
本来关系就有点乱了,这么一搞只会更乱。
原本一心想让自己女儿进东宫的康宜郡主,想到郑元方曾提醒她的这层原因,也不由老脸一红,说不出不满的话了。
康宁郡主也蹙着眉,一脸气闷。
可她为了送雪儿进东宫,连平国公世子的亲事都推让出去了,这时候却说毫无机会,岂能甘心?
“你还要跪到何时?要不要给你一张蒲团跪得舒服点?”突然,永安侯开口一句话将康宁郡主拉回现实,气得她又掩面哭了起来。
“父王、母妃,你们看看他就是这么欺负我、随口就是恶言刻薄我……”
诚王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哭闹的女儿,也忍不住一拍椅子扶手,寒声道:“那你起不起来呢?要不要本王派人去拿蒲团?”
康宁郡主悲伤的哭声猛地一顿,将掩面的帕子往下拉低一分,看见父王双眼都快喷火了,这才低头哽咽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她这幅狼狈模样,康宜郡主微微勾唇,只觉得心里都畅快了两分。
虽是同胞亲姐妹,打小也有不错的情谊,这些年她在西南小地方,京城里的不少消息也都是与这妹妹通书信得知的。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重回京城,见到的妹妹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掌家主母做得一团糟还被人夺了权,行事毫无主母气度而被禁了足,一肚子怨气张口就是刻薄之言。
为了一已私利更是连姐妹情谊都不顾了,明明她生的是嫡亲女儿且已及笄,不论身份还是年纪都是最适合太子妃人选的。
可这个不知所谓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养女与她争锋,不顾情面还骂她的杏儿在西南小地方养得粗鄙不知礼。
这是一个亲姨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