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安静的不发一言的姜九笙,点了点头。
这次崔言玉朝着水中撒了一把鱼饵,很快,又上钩了一条。
“你是为了前几日宴家的事找我。”
“是。”
“你看那个学子像不像抛出来的鱼饵?”
崔言玉又撒了一把鱼饵到水里。
旁边的几个小辈都知道,这是祖父在借此说教了。
都听得格外认真。
“像。”
可不就是鱼饵吗。
学子之事一出,京城里看不见的“鱼”就纷纷冒出了头。
到宴家铺子闹事的。
一阵接着一阵的谣言。
“昨日,老夫听说已经有人开始在商量上折子劝谏陛下了。”
“宴家那小子这几年在朝堂上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想要他下水的人,那可是多如过江之鲫。
这次摆明了是有人要对他出手了,不过解散悬官司,我也觉得早就该如此了。”
“外祖父……”
崔言玉笑了笑。
“怎么?这还没有嫁过去就担心上了?你是担心他了,还是担心你自己?”
崔言玉眼里闪着睿智的光,像一把刺破了黑暗的利剑。
“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若是后者,你不必担心,你还没有嫁过去,出了事也不会影响到你,况且宴九宸毕竟是个世子,便是没有了悬官司的职位,他只在京中做个闲散世子,到时候承袭父亲的爵位,你也不会过上苦日子。”
“若是前者了?”
那老人手中的鱼竿一顿,转过身来。
“那就看你是担心他哪一点了。”
“最可能得结果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子承父业,镇守边关,最差的结果是孑然一身,生死不知。”
“陛下不是很喜欢他吗?”
“陛下的喜欢是建立在信任和价值之上的,如果他继续当这个悬官司,陛下就不会杀他,但是未来任何一个皇子登上皇位,他都活不过第二天的清晨,但现在文武百官都想破了这么个局面,正所谓法不责众,咱们得圣上最懂的便是权衡,李家如朝,文臣更添一臂,陛下要的是权力归于自身,现在正是他破而后立的好时候。”
他看到姜九笙面露思索之色,没再说话。
而是将手中的鱼竿递给了她。
“这鱼池如朝堂,看似平静,实际上这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涌动,只要你抛一些诱饵,很快啊,就不平静了,你看。”
随着崔言玉手中的鱼饵抛下,许许多多的鱼都浮了出来。
各种颜色围成一圈。
“这每一条鱼都像是朝堂上的臣子,等待着帝王的恩赐或惩罚。而那根钓竿,则宛如帝王手中的权杖,主宰着一,当鱼儿上钩时,它们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无法逃脱被捕获的命运。这些鱼就像那些在朝堂上为了权力和利益而争斗的臣子们,一旦被卷入这场旋涡,便难以脱身。”
他帮鱼钩上装上鱼饵,让姜九笙放下去。
“但是你现在想要做个钓鱼的人,你该如何?”
姜九笙看着手中的鱼竿。
“所有的一切都是饵,那个学子是饵,朝堂上的弹劾也是饵,漫天的谣言也是饵,你觉得,这些人抛下这么多的饵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让宴九宸坐实权力滔天的话柄。”
姜九笙灵台忽的清明。
崔言玉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做?”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