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坐在马车上。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全是说姜家大姑娘被退亲之事。
“小姐，李家人有眼无珠，李少主没见到您，所以才会退亲，一会儿回去婢子就让人将小姐的画像想办法传给李家少主，他见了小姐，一定会重新求娶的。”
“是啊，小姐，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就算，就算……我们四个也绝不会离开小姐。”
“小姐去哪我们就去哪。”
姜九笙眼珠动了动。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心里却还抱着一线希望。
她是宫学里最出众的学生，只要有宫学老师为她作保，她的名声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马车颠来颠去。
“小姐，因为咱们府的马车有姜家的标识，外面许多人挤在马车前扔东西，路不好走，您在车里小心着些。”
武大的声音从帘外传了进来。
马车两边的车帘突然砸进来一个鸡蛋，顺着车帘碎在车壁上。
蛋液顺着车壁往下滴。
“小姐。”
翠竹喊了一声，随后坐在车帘旁，用背狠狠抵住。
石蕊坐在另一边，同样用背将车帘堵的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马车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宫学。
刚一下车，就看到宫学外站着许多小厮。
正将宫学门外张贴排名的榜单撤下。
第一赫然是姜九笙的名字。
她看到那张榜单被扔在地上，被众人碾压。
很快失去了一开始的光鲜亮丽。
此时女官早就候在宫学之外。
也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直到新的榜单张贴好，再找不到姜九笙的名字，女官才转过目光来。
“姜小姐，南国宫学皆是品德名声高洁之人，被退婚者不可入其内，以后不必再来。”
台阶上站着许多女学子。
相互交头接耳，嗤笑不断。
“要是我被退婚，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了，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
“若非品行有失，陇西李氏何必上门退亲。”
“可不是，也不知道以前学识几分真几分假。”
姜九笙笔直的站着。
风吹起她的发丝，格外单薄。
紧接着，学官就示意身后的人，将姜九笙的书本都递了出来。
最后一样是一把古琴。
这琴是当年姜九笙在宫学上赢的。
叫琦玉。
女官看了古琴一眼。
亲自将其送到姜九笙手上。
姜九笙颤抖着双手接过。
盯着女官的背影轻颤开口。
“老师，我有什么错？”
女官的背影一顿。
她是宫学里姜九笙的琴艺老师。
因为看姜九笙既有天赋又肯努力。
素来最是欣赏。
听到姜九笙的话长叹了口气。
片刻才道。
“世间待女子极为苛刻，终其一生，女子都在保卫自己的名声，失了名声，没错也是错。”
宫学的大门在姜九笙的眼前缓缓合上。
曾经才学名动京城的姜家大小姐，从此再无缘宫学。
“小姐。”
石蕊最先喊了一声。
姜九笙抱着琦玉。
浑浑噩噩。
她完了。
前一刻，她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等着三书六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