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把预先包好的一团蘸着煤油的棉花塞进了屋笆上,把嘴里吸着的那支烟的根部插在花包里,等他们出了门、送走了赵万程,来到“黑大门”外的街上的一刹那,也正是那支烟卷快燃完了的时候。
烟火一接触煤油棉花,忽地升起一个火团,把屋子上的秫秸、梁、橡全点着了。厢房外面是垛的松柴、木棒,火苗冲了出来,引到了柴禾垛上,把伪中队部变成了一片火海……
鬼子、伪军象挨了烟火的蚊子,乱哄哄的。街上的哨子“突突”响。鬼子和“独眼龙”分别嚎叫着:“增加四门的岗哨!增加四门的岗哨!”
鬼子往前面跑去了。
“独眼龙”往前面跑去了。
伪军、保安队往前面跑去了。
村上在“毒蝎子”的客厅里嚎叫了一顿之后,看到都去执行他的命令去了,也手提指挥刀,来到“黑大门”的大门口。
他站在台阶上,左右一看,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把他惊得目瞪口呆。稍停一会,他步走下台阶,想回到他的指挥所去。他顺街朝西一走,向南一拐,正在拐弯的地方,猛地窜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宋震海和尤林。
尤林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掐住村上的脖子,使劲一甩,由于用力过猛,打了个趔趄,村上先是“啊”地一叫,趁柱子身子一歪的工夫,他从地上滚了起来,正抽腿要跑,被宋震海一个飞腿踢倒在地。
尤林趁势骑了上去,宋震海用钢铁般的拳头不轻不重地击在村上的太阳穴上,村上又“啊”了一声,昏了过去。就在这个当口,村上的卫兵从后面端着枪跑过来了。
猛听前面“啊”了一声,又见两个人影晃动,正要开枪,被眼尖手快的宋震海“当当”打了两枪,但那个卫兵的身子缩了回去,没有打中。
宋震海随即命令尤林:“带着他!顺着胡同往南撤!我来掩护!”
那个卫兵避在墙角,还击了两枪。又吹哨子又“哇哩哇啦”叫,不一会,从后面上来了几个鬼子和伪军。他们集在一起,用排枪盲目地射击。
宋震海和尤林,这时已经顺着墙脚往南撤去。尤林带着村上走在前面,宋震海跟在后面。鬼子和伪军眼看快要追过来了,被宋震海用二十响点住了。宋震海转身跑了几步,敌人又死死地缠住,又被宋震海抡了一梭子……
这时留在北门岗楼里的张清立和赵万程,听到突然爆发的枪声,知道是被敌人发觉了。街上,鬼子、伪军快速而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张清立估计,这是来加强岗楼警戒的。按照时间计算,也是该换下一班岗的时候了。
张清立听听枪声,是在村南一带响着,但没听到宋震海要外面策应的信号。为了牵制敌人,分散敌人的视线,他俩向跑来的敌人打了几枪,背上缴获的枪支,按照预先的规定,撤出了岗楼的大门,带上那个俘虏,迅速地同外面的策应部队汇合了。
敌人紧紧地追赶宋震海和尤林,边追边喊:“革命军在这里!革命军在这里!”
哨声在后面尖啸地响了起来,龙窝铺的街上泛起了一阵阵跑了驴似的响声。拥到街上的敌人从四面向这个方向靠拢,龙窝铺立时处在刀光火海之中。
尤林起初是用一只胳膊夹着村上跑,这个侵华的日军小队长,现时变成了一头刚要咽气的猪——四肢松懈,浑身发软,他的腿和胳膊,随着尤林向前急驰的步伐,类似脱了骨节的毒蛇,没筋没骨,晃晃荡荡。宋震海打出了第二梭子枪弹的时候,急急追赶上来,命令尤林道:“快!加快速度!”
尤林把左手提的匣子枪往腰里一插,双手抓住村上的胳膊往肩上一抡,又象背死狗似的,向前冲去。
穿过一个胡同,又拐进另一个胡同,跑到一个门楼他苏醒过来捣乱!赶快把他的手脚绑起来!”
尤林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一声“是!”
绳子已经套到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