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静元家坐落在炮手村中间,大门旁1对上马石,迎面是1座雕砖照壁。4棵垂柳盘根错节,8个拴马铜环镶在墙上。
这条街白日很少有人行走,夜里,更显得阴森,恐怖,凄凉。
郑小鬼轻车熟路,径直来到门前,“咚咚咚”1阵猛敲。
过了1会儿,里面传出1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敲门哪?”
“我!”
“你是谁呀?”
“半拉屯的郑汉章。”
门房里有了灯光,接着响起脚步声音,大门轻轻启开,探出个脑袋,看了1下,笑道:“郑3爷,你来这么早啊!”
“有急事来找5爷商量。”
守门人把郑小鬼让进院里,朝上房1指:“他还没睡。”
郑小鬼1瞧,上房里果然亮着灯。匆忙穿过甬路,踏上台阶,走进客厅。
客厅里吊着1盏大玻璃灯,照得满屋通亮。马静元被着1件深蓝色团花锻子短褂,站在灯下正握笔挥毫,全神贯注地往1块木牌子上面写字。
这块牌子是给单作舟写的,因为他的伪森林警察队,早已换上保安队的符号,牌子也必须早些亮出去。马静元已经写了两次,头1次写的是楷书,挂出去1看,很多人当面叫好,背地里却说是写的“象形字”。
传到马静元耳朵里,立即让木匠刮去重写。
第2次写的是隶书,挂出去却象“蝌蚪文”,只好再让木匠刮去。结果,寸板只剩6分厚。
如今是第3次重写了,马静元彻夜未眠。
管家韩小辫儿象个纸扎人,捧着墨海,站在案旁,歪着脑袋,直打呵欠。
郑小鬼轻轻走进客厅:“5爷!”
“啊······”
马静元吓了1哆嗦。得,牌子又得重写,保安队的队字加了个“走之”,韩小辫儿也把研好的墨泼了1地。郑小鬼瞧在眼里毫没理睬,又着急忙慌地说:“5爷,赤色军近在咫尺,您还有闲心挥毫练字哪!”
马静元放下提斗:“哪里是练字,我是给保安队写牌子。亲翁,你真忠于蒋总裁的新生活运动,起这么大早锻炼身体!”
郑小鬼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坐在太师椅上擦着汗说:“唉,你哪里知道,赤色军在半拉屯得势啦,把我看管起来了。”
马静元吃惊地问:“那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我用两个戒指买通了站岗的赵永财。亲翁,你快去收拾他们,替我报仇!”
马静元挠挠秃脑袋,咂着牙花子:“收拾他们谈何容易!前天,人家明目张胆地进了炮手村,限令单作舟3日之内缴械投降!他们不来收拾我,就谢天谢地了。”
“5爷,你不要信以为真,他们只有3个人。”
“谁说的?”
马静元摇着脑袋,似乎有些不信。
郑小鬼把赵永财的话当他说了,马静元皱着眉,背着手,在客厅里踱起来。
约摸有十几分钟光景,才对韩小辫儿说:“快去请单队长来。”
此刻,单作舟睡得正香。他梦见自己脱掉警官服,换上新西装,正挽着马静元的闺女入洞房。
“喂,单队长,单队长。”
韩小辫儿摇晃着单作舟的膀子喊。
单作舟闭着眼睛骂:“混帐王8蛋!人都喊散了,你陪着我入洞房啊!”
韩小辫儿乐啦:“您另请别人吧,我可不知道您的洞房在啥地方。”
“鼻子下面有嘴,你打听打听吗!”
韩小辫儿急了:“快醒醒吧,5爷有急事正在等你。”
单作舟1听是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