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不光晓得你们是石旮旯的,我还看准了,你是个上海知识青年。”
这1下,尤林和程云亮更惊讶了,陌生人的眼光,好厉害程云亮好奇地望望尤林,1身山里人打扮,经过这么多年风吹雨淋,皮肤象山里人1样又黑又粗,山里话象石旮旯人样纯正。哪个会不相信他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哪!这陌生人是怎么猜到的呢?
陌生人看出了程云亮的惊讶,含笑指了指尤林背着的那只挎包。
程云亮1看,这只挎包已经用得微微发了白,挎包上隐隐约约还看得出印了1幅红色图案,图案边是1行字。
程云亮仔细1看,那行字是:参观韶山留念。
陌生老韩微微1笑,说:“凭这挎包,就晓得它的主人是个老红卫兵了。我们县,只接收过1批上海知识青年,我估摸着,十有89你就是上海来的。我没得看错吧?”
尤林被他那饱含感染力的笑声带动着,也微笑了1下,试探地问道:“你上石旮旯是······”
“看亲。”
“看亲?”
尤林和程云亮越发觉得奇怪了。
在这1带山区,老辈人去看望自己子女相中的对象,称之为“看亲”。
可是,天底下哪有像这陌生人1样,穿1双快磨烂了的草鞋,带了简单的铺盖卷,去“看亲”的?
程云亮忍不住追问1句:“哪1家?”
陌生老韩含笑回答道:“曾青云。”
“曾青云大伯?”程云亮不信。
谁难都知道,老曾头儿只有1个女儿曾桂芸。曾桂芸是石旮見大队的大队长范百勤的爱人,他俩的孩子都不小了,这陌生人看的啥子亲呢?
尤林被李智慧的病牵扯着心,他凝目留神地看了那陌生人1眼,只当是开玩笑,没心思去细想陌生人的话意,却转过话头,问程云亮道:“刹把修好了?”
程云亮点点头,从车肚下钻了出来,随手扯过些枯树叶,擦了擦手。
尤林朝陌生人1摆手,说,“去石旮見,就请上车吧。”
陌生老汉跳上马车,鲁城坐在他近旁。
川马拉着大车,又拐上了马车道,向着来路往回奔去。连绵不尽的山峰,像准备接受人们检阅似地,你挨我,我挤你地排列在路两边。
1会儿,陌生老韩发问道:“这条马车道,是公社化以后修的吧?”
“赤色大革命那年又加宽了。”
程云亮看看陌生老汉,问道:“嗯,你以前来过?”
陌生老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感叹地说:“以前进石旮旯,要爬坡翻坎走小路,今天坐马车了,将来······小伙子,4届赤色革命大会向我们提出了新的战斗任务,这将来的文章,要你们来做喽······”
尤林望着陌生老汉,心里暗想:“多风趣的老人啊。看来,他对石旮旯非常熟悉哩。”
正想着,马车转了个弯,上了坡。
只见1处巨大的峭壁上,1左1右用石灰刷了两条大标语: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农业学大寨,山河重安排!
标语下,1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打锤的、掌钎的、扬旗的、吹哨的,推车的,挑土的,人人都在酣战。笑声,歌声,号子声,锤声,汇成了1支气势雄浑的劳动交响乐。
尤林瞧着这1路热气腾腾的大干景象,心头按捺不住万分的激动。
此刻的尤林,怀里揣着1团火,骨子里憋了1股劲,想尽快赶回寨上,举旗抓纲,让4届人大的强劲东风,吹绿石旮旯的山山水水,把学大寨的热火,燃烧得旺旺盛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