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关系,但愿她平安无事就好!”
尤林怀着祈祷般的心情走出站台,登上西关街,这条街道可直通伪治安军司令部,路上不断有来往行人4天前的夜里,这儿曾是火炽的战场,现在1点战争的痕迹都看不见了。
尤林走了半截又躲开这条路,他怕过早进城,因为金木兰肯定是在城外,觉得只要迈进了城门,就失掉寻找金环的希望了。
绕路走西关正街!
这条街是尤林进入内线以来还没敢走过的,现在他怀着1种新的愿望硬着头皮走来了。
登上西关正街,立刻有1种异样的感觉,街头平日特有的那种繁华热闹,音响喧哗似乎都销声敛迹,沉到深水底层了。
街上不是没有人,但人们都似乎变成哑巴。
起初,他怀疑是自己神经过敏,因为地下工作同志的习惯,越是常走的路心里就越暗实安定,越是新到的地方就总是怀着顾虑。
忽然,他发见大多数人们走路都有1个目标,他们是在争相趋向通西城门的大道口,那里已砌成两堵人墙,人墙外围又架起不少的桌子板凳,人们站在桌凳上,爬在路旁的槐树上,街上楼窗打开,探出了挤成疙瘩的人脑袋。
有1种内在的特殊的力量,促使着尤林要看个究竞,他跑步赶到人墙跟前,听见人们低声说:“来了,来了”
“看哪!华国人里真有好样儿的!”
他1急便从人墙里钻进去。
迎面来的是1队敌伪军的骑兵,他们带着骄傲和狂妄的姿态,扬鞭策马奔驰入城。
跟在骑兵后面的是步兵,他们被拉下1段距离,也想跟上这段距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帮人神态十分疲惫,两条腿懒怠地托着身躯。再后面是1群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武装特务,这帮家伙脸上透露出卖弄的神色。
他们根本不按队形走,纵横交错,唧唧喳喳,毫无秩序,如果照1个俯镜头,简直象1群多种杂生的爬行的狗。
特务群的核心处,簇拥着1匹黑马,骑在马上的人被倒剪双手,从远处看,只能看出她穿的银灰色便衣和便衣上那个洁白夺目的衣领。
近些,看到她挺起胸膛,拧着脖颈,满带1副傲骨嶙峋的动儿。
再近些,才看清她的蓬松长发乱披两肩,1对大而圆的眼晴,直直瞪着,像是看她所看到的任何人,又像是什么也不值得1看。
把她比方成鹤立鸡群也许并不确切,实在说,她是端坐在马上的1尊傲然的不可屈辱的神像。
“是她!”
尤林看清后脑子里嗡地叫了1声,他本能地向前过出1步,这个突出的动作使马上的女人与他的视线接触了。
1经接触,她立刻打了个冷战,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猛咬了1口,她保持不住精神与身体的平衡,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她艰难地支撑住自己,不再怒目瞪人了。
尤林向前迈步的刹那间,也有人随他向前拥挤,维持秩序的军警,立刻气势汹汹地扑赶过来,人的围墙被他们喝退了几步。
乘这机会,尤林躲到马路旁边,当他登上路旁桌凳再度拾头看时,她已经被簇拥着进城了。
尤林从周围群众里没打听出1点消息,有的市民摇头叹气地躲开,有的挥着眼泪,但没有人告诉他什么。
他怀着痛苦的心情从新返道新西门入城,走到体育场坡沿,遥望着西下洼小燕家门口,那里冷清清无人行动,他徘徊了很长时间,鼓着勇气走过去。
刚1上坡,看到大柳树上贴着1张布告,内容是市政府为了整顿市容,决定拆平西下洼1带民房,限居民半月之内全部迁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