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林沉默片刻,从犹疑到坚决,两只眼睛像是由暗到明的调光灯1样渐渐闪亮了。
“金木兰,那我们捞把虾子,空闹满手腥气呀,不能!你立刻回去告诉鲁队长,要他按兵不动,是长是短,等我亲自通知他。”
7点钟,新民电影院门前出现了关敬陶夫妇。
关敬陶外披风衣,内着深绿色军服,他的小巧玲珑的爱人,身着南京蓝旗袍,两人没跟随员,并肩行进。
银木兰发现了他们,俏悄通知面壁看海报的尤林。
两人脸上都有喜色,怀着渔夫张网的等待心情,盼望他们入场。不料,关敬陶看到售票口有几个买票的市民穿的很槛楼,他不肯同他们并肩购票,对他妻子说:“不看新闻加片没关系,咱们先遛遛弯儿。”
说着挽了他妻子的胳膊,转奔正东马路。
顷刻之间,银木兰他们的猎物消失了,两人陷于1种尖望和尴尬的境地,越等越不回来,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银木兰就出去朝着东马路的天空叫喊:“电影开映罗!”
那对自视清高的夫妇,终于走了回来,女人买票后,两人比肩缓步进场登楼,坐在楼上后排的空闲座位上。
银木兰早已暗中盯准关敬陶的座位,她同尤林1再挪动,最后挨在他们不远处坐下。
银幕上演的什么内容,银木兰和尤林根本没看,他们的全部精力集中于两点。
1是,关敬陶夫妇的语言和行动,2是,舞台口右面挂的夜光钟。
这对夫妇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后来看到映片中有位当时红极1时的女明星领着1群女影星跳裸体舞,夫妇开始对话了。
男的说:“女影星浑身上下只剩1块巴掌大的3角裤叉了,再进化怎么办?真个光屁股?”
女的说:“电影吗?不这样能叫座儿?”
男的说:“电影也是1样,慢藏海盗,冶容诲淫,你看那个大屁股女人。恋爱你就恋吗,干么哥哥妹妹的城那么轻贱。”
女的说:“管它呢!给,口香糖!”
男人嚼着口香糖时,下半场接着开演了,色情趣味更加浓厚,男人哼咳叹气,坐卧不宁。
女人低声用安抚和温存的语气说:“不愿意看的话,咱们回家去吧?”